第8章 咀嚼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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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一个人感受不到伤害带来的疼痛时,她已经麻木了。歌蕾蒂娅一向选择辩证看待每一件事,她经过思考得出结论,这件事还算有利。曾经胸膛里那颗鲜活的小东西总是那么容易被母亲举手投足间伤害得疤痕遍布,至少现在歌蕾蒂娅可以不用一边感受它哀嚎着的痛一边笑意盈盈地站在母亲面前了。

   大概她的笑容只有她自己认为有,而在德维尔和歌蕾蒂娅的母亲看来,她的表情严肃到可以称之为冷酷。

   “欢迎回家,歌蕾。心情不好么?”

   母亲十指交叉抵在下巴上,两只手肘撑住桌面,对刚踏进门的歌蕾蒂娅故作关切地发问。

   歌蕾蒂娅低着头,她对伤害了她的罪魁祸首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想问目前为什么要这么做,但答案转念一想就知道,母亲为了教训她,谋划了这一场血光之灾,而受害者由歌蕾蒂娅挑选。

   “不是那么地好。”

   她已经长得很高了,站在母亲的办公桌前像一座矗立的高塔。岁月拔高了她的身材,也剥夺了她的柔软,她从那个内敛的孩子被磨砺成冷峻的女人,跟她的母亲完全相反。

   “因为失去一个玩具?”

   歌蕾蒂娅的表情没有丝毫的波澜起伏,她静静地垂眸看着,仿佛亲眼看见挚友惨死的模样时那刻骨铭心的仇恨已烟消云散。

   但是,那怎么可能呢?

   那怎么可能。

   “因为您伤害了我。”

   让我失去了感知温情的能力,让我失去了对您的依赖和信任,抹杀了我对您仅剩的那一点儿安全感。

   气氛逐渐向不愉快发展,歌蕾蒂娅却先开口阻止了两人朝剑拔弩张的局面发展:“我回家等您,您的工作时间很宝贵,我就不占用了。”

   歌蕾蒂娅向母亲欠了欠身便转身离去,一旁的德维尔在接到自家长官的眼神示意后也跟了上去。歌蕾蒂娅自进门开始就没看他一眼,恐怕他这一去免不了要挨一顿打。

   事情果然如他所想,歌蕾蒂娅没有回家,而是一路走进了格斗场。

   德维尔没有说话,他剑术不那么好,若真要比剑,他恐怕要被歌蕾蒂娅活剐一次。

   “德维尔秘书长,麻烦你件事。”

   德维尔耸了耸肩:“乐意陪练。”

   歌蕾蒂娅没有接着说话,她对德维尔阴柔的女声感到不适,但他喉间引人瞩目的喉结是存在的,明明长相极为不错,在歌蕾蒂娅眼里却是一只畸形的怪物,让她恶心至极。

   德维尔十分明确歌蕾蒂娅的困惑,他静默地等候歌蕾蒂娅下达接下来的指令。只要歌蕾蒂娅没有在他的阁下手下任职,那对方就只是他挚爱阁下的独女,他要誓死守卫的小姐。

   这一层关系歌蕾蒂娅显然不知道,但若是她知道,也不会怎么样,大概更加厌恶他罢了。

   “那么,请把你杀死我朋友的方式,在我身上再用一次。”

   真是个难为人的要求。

   “如您所愿。”

   在歌蕾蒂娅眼里,这个家伙所有谦卑恭敬的礼仪都虚伪至极,他是罪魁祸首的帮凶,他杀死了自己的挚友,伙同她的母亲伤害自己。

   怒不可遏的焰火终于在歌蕾蒂娅的赤眸里燃烧,她没有用自己的槊,而是用格斗场里的标准铁器,区区两百斤的生铁。

   德维尔挑选好巨镰,只游刃有余地站着。

   歌蕾蒂娅知道这不是在表演,那一天真的在重现——她没有及时赶到的那一天。

   “如果你死去,那个女人会不会为你感到惋惜?”

   凌厉的劲风随着问句而来,德维尔挥动巨镰用镰刃将槊刃的攻击弹开,若有所思地回答:“也许......那样的话,我很乐意死在您手里,少尉。”

   槊刃的攻击如疾风骤雨,明明是笨重的兵器却在歌蕾蒂娅手里灵活如常见,连刺、横扫、压背旋转毫不费力。

   这些年长进了不少。

   但德维尔还未展现攻势,也许那一天,他也这般防守着图拉的攻击,像条毒蛇一般盘踞,等候一击毙命的时机。

   他常年杀人,出手狠毒至极。

   只在歌蕾蒂娅横扫失误的瞬间上挑镰刃朝着她的心脏而去。

   这下歌蕾蒂娅算是知道了,她的挚友是被生生剜出心脏的。

   但这一次德维尔失手了,歌蕾蒂娅的肋骨卡住他的镰刃,右手抬起槊柄挥向德维尔的脑袋。杀手的警觉帮助他逃过一劫,但腹部却生生挨了歌蕾蒂娅一记狠踹。

   “渣滓!”

   德维尔被骂得莫名其妙,这些年他没少被那些忌惮他的人唾骂,但他实在无法理解歌蕾蒂娅。

   “您似乎很生气?”

   德维尔的右手捂住腹部站起,歌蕾蒂娅的力气不小,这一脚踹得他脏器绞痛,不得不集中血液恢复。

   但歌蕾蒂娅却不打算给他喘息的机会,强忍着伤痛持槊进攻。

   彭拜的杀意扑面而来,德维尔的左眼暂时失去了视觉,只剩下歌蕾蒂娅高速移动的黑色身影在满是灰白色的世界里朝他冲来。

   她想杀了我。

   德维尔接下了她的攻击和她僵持,单论力气,他和歌蕾蒂娅不相上下。

   “我不明白......您为何如此怒不可遏?”

   “你杀了我的挚友。”

   “可我只是奉命行事。”

   歌蕾蒂娅忽然觉得没了意义,凶手杀了她的挚友,她却在跟凶器置气。

   可他也是帮凶。

   “我们才是同类啊,不是吗?歌蕾蒂娅!”

   歌蕾蒂娅被猛地推开,德维尔变得狂热的语气引起她的警觉,他看上去跟刚刚判若两人。

   不对......声音,变回了男声。

   “您能杀了我吗?”

   野兽丢掉了他谦卑恭敬的面具露出狰狞诡异的笑,血腥味弥漫在两人之间,昭示着一场屠戮即将开始。

   歌蕾蒂娅将注意力集中在狞笑着朝她靠近的人身上,她几乎可以看见德维尔喷张的动脉血管,他陷入了某种亢奋,像是纵容毒瘾的瘾君子。

   “我也希望我可以杀了你。”

   歌蕾蒂娅对德维尔的变化不以为然。

   这太常见了,几乎每一次凶险的任务,那些怪物都发了狂似的想要吞吃掉她。

   镰刃和槊刃以极快的速度铿锵交接,像海面上狂风暴雨的交响曲。

   “那若是您没能做到呢?”

   德维尔的攻击每一下都朝着能置人死地的要害而去,歌蕾蒂娅的攻势比之前弱了不少,如果不防御,她有可能会被德维尔生生撕裂。

   没能做到?那不可能。

   歌蕾蒂娅一定要杀了他。

   “不愿意说?那么,您没做到的话,就被我吃掉吧。”

   歌蕾蒂娅皱起眉,声音凛冽:“我要拿你喂那些没脑子的垃圾。”

   德维尔挑了挑眉,他不认为歌蕾蒂娅能做到,但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战胜歌蕾蒂娅。她虽然年轻,但自小训练且在军队里摸爬滚打了好些年,其强韧的能力可不知比那些养尊处优的废物强了几万倍。

   没有观众的格斗场回荡着兵器铿锵交接的声音,这场无休止的斗殴从上午持续到傍晚,直到回家没有发现歌蕾蒂娅的女人踏上观众席。

   德维尔是最先停手的那一个,歌蕾蒂娅见他停下便顺着他的视线望去,看见一身正装的女人站在观众席的最高处,正拄着手杖向下睥睨。

   令人生厌的目光。

   歌蕾蒂娅别过脸,把手里变了形的长槊扔在地上离去。

   她没兴趣看这对惺惺作态的主仆,这让她恶心到想吐。

   于是她就这样带着满身血液和汗液的混合物,带着高温在阿戈尔的大街上行走,好在她顺手拿了件长外套才没有引来他人的注目。

   不想见到她,讨厌她,与她处在同一空间里的每一秒都很难受,吸入肺里的空气像是带着针,刺得歌蕾蒂娅难受。

   伤口好痛......脑袋因为高热有些昏昏沉沉的,当视线开始天旋地转的时候,歌蕾蒂娅知道自己已经开始在大街上晕头转向了。

   不行,这实在是有失脸面。

   要不还是稍微站一会儿好了......

   好晕。

   歌蕾蒂娅的手掐住墙壁抠出五道深邃的指痕,路边的巡逻机器人发现了她的异常,在她脚边不断闪烁着询问的绿色灯光,发出令歌蕾蒂娅脑痛的声音。

   好吵。

   好累......

   歌蕾蒂娅头晕得越来越厉害,但腿边的机器人却静音离开了。

   “不舒服么?”

   很熟悉的声音以及怀抱。

   歌蕾蒂娅靠进对方怀里,只觉得整个宇宙都在旋转。

   她的视线变得漆黑,也变矮了,看见一个女人俯身摸她的脑袋。

   “妈妈。”

   歌蕾蒂娅搂住她的脖子,不由分说埋进她的颈窝里流泪。

   刚把自家崽子抱回家的女人对怀里这个已经一米八一的大高个感到无奈,但她的独女终于又肯亲近她了让她感到十分欣慰。

   “小混蛋。”

   打架斗殴的孩子伤口愈合得很快,但因为没引起重视有些感染,格斗场里的武器摸来摸去的人不少,可都脏着。

   被泡进浴缸里的歌蕾蒂娅体温足够把冷水煮沸,等她的体温降下来,身上的血块也都融化了女人才用毛巾给她擦拭身体。

   “醒了?”

   足足泡了一个晚上,歌蕾蒂娅的体温才降下来。高热褪去时歌蕾蒂娅也从晕眩中醒了过来,此时已经将她洗干净了的女人正托着脑袋靠在浴缸边看她。

   “我......”

   “嗯?”

   想说什么但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最后歌蕾蒂娅选择闭嘴。

   母亲的眼睛亮晶晶的,直勾勾地看着她,丝毫不掩饰对她的喜爱。

   “我没事了,谢谢您。”

   “我不接受口头道谢。”

   歌蕾蒂娅默然。

   她并不想再跟自己的母亲做那种事,两种情感在她的身躯里打架,闹得她十分不安生。

   看见母亲让她觉得好累,她不想再跟这个女人勾心斗角了。

   浴缸里的水环绕着她的身躯,让她绷紧的肌肉久违地得到放松。

   于是她转了个身不去看正在注视她的女人,企图以此忽略掉母亲的存在。可母亲哪里又肯罢休?她吃透了歌蕾蒂娅心里还留存有对她的依恋,像对待发脾气的小孩一般用哄她的口吻说:“打架闯祸还发脾气可不是好习惯,歌蕾。”

   歌蕾蒂娅咬着下唇,好半天才开口:“我知道您心疼您的小狗。”

   “呵......”

   身后的女人开始发笑,语气一转:“歌蕾蒂娅。”

   被点名的孩子极不情愿地坐起身,但还是不愿意看她。

   “你知道惹我生气会有什么下场。”

   这一次她又要让我失去什么?我已经没有什么好再失去的了。

   但我不甘心就这样输给她,哪怕她是我的母亲。

   歌蕾蒂娅侧过身,湿透的长发从双肩蜿蜒耷拉而下,遮住诱人的雪峰顶端却招得眼前人的目光更灼热了几分。

   美人对美有着更高的要求,完全符合她的审美和要求的只有她自己创造出来的尤物,她的女儿。

   歌蕾蒂娅静默着,将母亲解下发绳的动作看在眼里,随后看着被她绑得一丝不苟的高马尾倾泻而下,宛若皓月向人间倾倒的辉光。

   母亲的头发比她的要更直一些,握在手里时是软的,并不像她的性格那般坚硬。

   她们身形相仿,面容神似,五官如一个模子熔铸出来的一般。

   但要分辨出她们并不难,因为母亲的脸上常年挂着挥之不去的浅笑,而歌蕾蒂娅几乎一年四季冷若冰霜。

   有时候歌蕾蒂娅甚至会想,自己的心和母亲的心,会不会也是同一副模样?也许是的,毕竟歌蕾蒂娅继承了她的傲慢和冷漠,也沾染了她的残忍。

   但歌蕾蒂娅拒绝越来越像她。

   行事作风、言行举止……

   歌蕾蒂娅在一点一点地改变,只是无论她怎样变化、走到哪里,都摆脱不了母亲如影随形的影子,她无法更改将她带到世上的女人和她无比相像这个事实。

   “歌蕾。”

   “嗯。”

   母亲脱掉外套,解开系在衬衫上的领带搭在浴缸边缘:“我不想跟你生气。”

   “我也不希望您心情不好。”

   女人在自己的长女面前站起身,灰白色的西装裤上系着女士皮带,歌蕾蒂娅以前从来没见过母亲系皮带做装饰,那太麻烦,会为她侵犯歌蕾蒂娅增添阻碍。

   歌蕾蒂娅的视线与母亲腰间的皮带搭扣齐平,那暗示再明显不过。

   但被诱惑者却选择无动于衷,以沉默回绝了这场情事的邀请。

   也许母亲会赏她一个响亮的耳光,也许母亲会摁着她的头将额角磕在浴缸边上。

   但她能做的只有接受。

   可母亲没有,她只是从扔在一旁的外套口袋里摸出女士香烟和一只好看的打火机,当着歌蕾蒂娅的面点了起来。

   母亲是什么时候沾上这种东西的?

   也许她从前也与这些东西打交道,只是歌蕾蒂娅不知道。歌蕾蒂娅只知道她喜欢酒,哪一年哪一款,什么口感。

   “您……”

   母亲修长的手指夹着纤细的女士香烟,燃烧的火星子忽明忽暗,那些呛人的烟气争先恐后地钻进母亲肺里,顺着她的吐息喷出,朝着歌蕾蒂娅扑面而来。

   尼古丁的味道不是那么浓郁,歌蕾蒂娅也没有被呛到,只是火星子燃烧到离烟蒂还有一指头长的时候,母亲将尚还燃烧着的香烟摁在歌蕾蒂娅锁骨上熄灭。

   这一点点温度对歌蕾蒂娅来说不算什么,但她的皮肤尚处于冷却状态,生生被烫出一个沾满烟灰的疤来。

   “忍耐是有限度的,歌蕾蒂娅。”

   拒绝她的人,且不说普天之下,只说在这片有边际的海里,歌蕾蒂娅是第一个。

   不要犯蠢,歌蕾蒂娅。

   现在还不是时候,你得学会妥协,像从前一样学会妥协。

   歌蕾蒂娅从浴缸里站起来,已经比母亲要高大的身躯遮挡住投向母亲身上的光,将她包裹在自己的影子里。而歌蕾蒂娅却俯低身子贴在母亲耳边低声说:“很抱歉......母亲,您需要我为您做什么?”

   母亲扔掉手中的烟蒂,右手手掌贴上歌蕾蒂娅的心口:“把衣服穿上,我在中庭等你。”

   歌蕾蒂娅擦干身上的水把母亲为她准备的薄衬衫穿上,修身v领,深蓝色的西装外套......不得不说,母亲衣品很不错,足够性感也足够诱惑,衬衫领口低到乳沟中间却又被西装外套遮住最令人垂涎的地方。

   再加上本就单薄的衬衫被浴室里的水汽氤氲得包含了些许湿气,一旦西装外套被脱下,衬衫下的景观便如蒙了一层薄雾。

   该怎么说?

   母亲除了变态这一点以外,各方面都让歌蕾蒂娅为之慨叹,她知道什么样的衣服能够把歌蕾蒂娅的身体衬托成最美丽最诱人的样子,更会把歌蕾蒂娅变成美丽的模特用来取悦她自己。

   等拿到修身西装裤的时候歌蕾蒂娅更确定了她的母亲是个爱美的变态。

   腿部还好,裆部无疑是故意严格按照女性标准来的,将歌蕾蒂娅异于常人的性器勒出形状,紧到让她难受。

   西装外套也足够短,完全遮不住。

   歌蕾蒂娅低头看了看为此感到无奈,但她根本不可能光着下身过去。

   于是满脸黑线的歌蕾蒂娅硬着头皮一步一步踏进露天的中庭,所幸在来的路上没有遇上任何侍从。她穿过没有点灯的室内长廊,踏进通向中庭的绿荫巷,才发现原来这个地方如此干净明亮。

   从前她和母亲并没有什么时间到这里来,毕竟喝下午茶这种闲情逸事,不适合三天两头往外跑的公务员。

   母亲正对着中庭大门坐着,两腿交叠十指交叉搭在小腹上。歌蕾蒂娅有时候真的怀疑她也许还是辖区内的黑帮头子,每一个眼神都痞气得很,像是在猎艳。

   但无可否认的是,母亲游刃有余的样子像是掌控了时局的帝王,而歌蕾蒂娅时将要取悦她的宠妃,这感觉让歌蕾蒂娅十分不舒服。

   “来。”

   母亲的左手食指在桦木长椅背上朝歌蕾蒂娅勾了勾,示意她的独女坐进她的臂弯里。

   妥协,歌蕾蒂娅,妥协。

   这是要战胜她必须掌握的伪装技巧。

   歌蕾蒂娅垂下眉眼坐到母亲身边,靠进母亲的臂弯里。

   她总有那么一种错觉,自己早已经被母亲完全拥有了,要自己的每一寸血肉从母亲熔铸的囚笼中抽离,是一件要抽筋拔骨的事,注定皮开肉绽,鲜血横流。

   母亲的左手勾上她的肩,右手搭在她的大腿上一点一点向上,在被勒得发疼部位旁边停了下来。

   歌蕾蒂娅低着脑袋不去看母亲的脸,那只在她大腿内侧画圈的手折磨得她难受,逐渐发硬的部位被勒得愈来愈紧,疼得歌蕾蒂娅咬紧牙关。

   “你好像对我很不满,我的女儿。”

   歌蕾蒂娅伸手握住母亲企图撩拨她性器的手,尽量不让声音颤抖:“您让我很难受。”

   “是么?”

   母亲搂住她的腰,手从衣摆下面钻进去,抚摸歌蕾蒂娅光滑细嫩的皮肤,好像停留在原地并不能令她满意,那只折磨人的手又转了个方向朝着歌蕾蒂娅的小腹摸去。

   歌蕾蒂娅皱起眉,她不知道母亲这是从哪里学来的,是其他男人如此取悦她,还是她这样去玩弄其他人。

   “母亲……”

   女人的手没有因为歌蕾蒂娅略带了恳求意味的语调停下,她已经可以看见她的暗示让小歌蕾蒂娅起了让她满意的反应,它的形状几乎被勒紧的裆部勾勒出来,相较从前有过之而无不及。

   歌蕾蒂娅握住的那只手挣脱了她的桎梏,在她的注视中粉碎了她的尊严触摸了她的欲望。

   “歌蕾,你没冷落过它,对不对?”

   被提问的人缄默不语,她不想回答这个极度隐私的问题。但她的沉默回绝不过是欲盖弥彰,母亲对她的身体了如指掌,而她却在忍受勒紧痛苦的同时享受着被抚慰的快感……这令她感到羞愤。

   可她无法拒绝侵犯她的人,至少现在不能。她不知道母亲会不会做出更变态的事,她极度抗拒着被母亲诱导成第二个德维尔。

   那简直是无可救药的变态产物,他是个彻头彻尾的怪物。

   回家后的第一次交锋,歌蕾蒂娅失败了。

   心跳和脉搏速率以及呼吸频率暴露了她的紧张和恐惧,胜利者贴上她的身体俯在她耳边低语:“害怕就要乖乖听话,像以前一样,明白吗?”

   如果是从前,歌蕾蒂娅一定会觉得委屈。但是现在,她感到不甘的怒火在胸膛里疯狂燃烧。

   这个女人为了自己的私欲多么可耻,将她施加给歌蕾蒂娅那些疯狂的举动和精神桎梏说得如此冠冕堂皇,她说那是爱,歌蕾蒂娅却感到冰冷和绝望。

   “明白。”

   歌蕾蒂娅伸手抱住怀里的人。

   她觉得母亲的身形比起从前来说更小了,母亲骑在她腿上时也比从前更轻了。歌蕾蒂娅知道这不是错觉,她自己的身体比从前要更强韧更有力了,若真的要说殊死搏斗,母亲不一定能再完胜她。

   她似乎可以将这个女人勒死在怀里,以此释放她一切被禁锢的自由。但最后还是母亲拿起了石桌上的茶针,用尖锐的前端沿着她的小腹,划开被她的性器撑起的裤子。

   灼热的肉物遇上阴凉的空气,使得歌蕾蒂娅浑身颤抖了一下,她努力抑制着不被察觉,但这怎么可能,母亲的关注点至始至终都在她身上,注视着她的每一寸肌肤。

   可怜的分身滴着前液被撩拨它的女人忽略在与它的温度相差不小的空气中,她把注意力转移到了歌蕾蒂娅的上身,解开了西装外套把衬衫敞开,袒露出歌蕾蒂娅好看的胸乳和结实的小腹。那着实是健美得令人垂涎欲滴的部位,肌肤白皙,线条有力,在歌蕾蒂娅的呼吸下起伏着,催生目及者糟蹋她的欲望。

   但她的生母十分爱怜她,只是从她的脖颈开始落下轻吻,然后吮吸,在她白得诱人的皮肤上楼下姹紫嫣红的痕迹。那双令歌蕾蒂娅无比抗拒的手,其中一只捧起她的左侧乳肉,被灼热的吻侍奉。母亲怜惜她身上每一寸柔软的地方,没有用力吮吸她的胸乳,而是将口红残留在那只诱人的白兔上。胸前的女人叼着乳尖抬起眸向歌蕾蒂娅传情。现在看来,这样的场面是否荒唐至极?自己的生母在侵犯自己的肉体,而歌蕾蒂娅却感受到愉悦而非可耻。

   歌蕾蒂娅垂着眸,好像放弃了竖起防御,牵着母亲的手握住自己的挺翘的分身。它已经迫不及待地被触碰了,前液几乎是淋了下来浇得到处都是。

   母亲握住她的性器,直起身与她平视,笑容在母亲美丽的脸上盛放,露骨的诱惑和赤裸的威胁毫无保留地传达到歌蕾蒂娅心底:“你如果只打算犯错,那就乖乖受罚然后改正;如果是打算和我执棋,那就藏好一点。”

   母亲舔了舔歌蕾蒂娅的嘴角,最后大力地吮吸了她的唇。

   “不然我就杀了你,把你变成你最害怕的东西。”

   歌蕾蒂娅咽了一口唾沫,双手环住母亲的腰将她搂紧:“对不起,母亲。”

   怀里的女人没有理会她的道歉,而是抓着她的性器大力撸动,迫使她的呼吸急促双腿不住地颤抖。女人一口咬上自己的孩子因为突如其来的快感被迫仰出的喉,没有咬很重,反而是轻柔地舔了舔。

   “歌蕾蒂娅。”

   “嗯……哈……母亲……”

   “我真的舍不得失去你,你知道吗?我想要你,永远。”

   母亲亲吻了她的耳朵,然后咬住它魅惑地吐息:“我会不择手段拥有你,歌蕾蒂娅。我的歌蕾蒂娅,你哪里也去不了。”

   歌蕾蒂娅觉得自己要疯了,她尽力不去理会母亲的威胁和性侵扰,但那都是徒劳,她的性器被母亲吃了进去,她不敢想象,有一天她骄傲得不可一世的母亲会伏在她腿间含住她肮脏丑陋的性器……

   母亲疯了,歌蕾蒂娅紧随其后。

   她的双腿被母亲摁着打开,看着自己的分身一点一点被母亲吃进去又吐出来,还有那条跟她接过无数次吻的舌,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像一条湿热的蛇,盘亘在她的性器上爬行。

   不不,母亲本身就是一条带着剧毒的蛇,歌蕾蒂娅是那颗已经被蛇毒侵蚀得内里腐坏的苹果。

   “嘶……!请您,不要咬……很疼。”

   歌蕾蒂娅的眼里泛出泪花,她被母亲吐出的性器上赫然残留着一圈清晰可见的齿痕。当然除了被咬,母亲还教训似的啃了好几下。

   好在力道没有很重,歌蕾蒂娅的求饶声里却带了哭腔,惹得欺负她的人心中泛起了怜悯。

   “还是会求饶的。”

   女人温柔地亲了亲被自己虐待的小家伙,随后用手背擦掉了唇上的液体。

   她没有打算继续折磨歌蕾蒂娅,成为军人还被人欺负成楚楚可怜的模样,着实丢人。至少女人成为军人后就没有再露出过这样的表情......也许没有。

   但歌蕾蒂娅并不愿意求饶认输,泪花被她囚禁在眼眶里,几乎是在眼神转变的同时,她抱起身上的女人放到石桌上,用看起来粗暴实际上克制得甚至无法让母亲感受到不适的动作剥开她身上早就不整齐了的衣服,解开纽扣拉下母亲的裤子。

   “我想继续,可以么?”

   歌蕾蒂娅吻她的母亲,向她抛出背德的邀请。

   这个举动似乎让母亲有些吃惊,上一场一败涂地的交锋刚刚结束,歌蕾蒂娅便开始了下一局。这个女人不放她走,她逃不掉。那歌蕾蒂娅就缠着她,到自己获胜为止。

   一点一点将她勒死,然后吞吃入腹。

   用母亲最擅长的手段,最引以为傲的毒牙。

   即使很久没有碰,母亲身上的敏感点依然还是歌蕾蒂娅记忆中的那些。手指的抚慰,唇舌的舔吻......母亲没有完全软了身子,但也向歌蕾蒂娅服软了,搂着自己独女的脖颈向歌蕾蒂娅索吻,倚靠在歌蕾蒂娅的臂弯里,好像强势如她也需要一个避风港。

   但那怎么可能,她从来不会把自己的性命托付给任何人,她从来不完全信任任何人。

   哪怕是和她血肉相连的,她的独女。

   歌蕾蒂娅抱着她的生母,再一次回到这副生育了她的躯体。她闭上眼和母亲狂乱地接吻,旁若无人地大肆发泄兽欲。母亲的爱是真的吗?如果是真的,她为什么要这样折磨自己?可如果是假的,那到底是为什么,她不杀了歌蕾蒂娅?

   她的独女对她玩的花样破绽百出,母亲应该这样容忍百般试探她底线的自己吗?

   或者说,应该这样容忍一次一次想要逃离的自己吗?

   歌蕾蒂娅不明白,她纵然天资聪颖,却还是想不明白。她太不了解这个生下她的女人了,不了解她的心,但却了解她的欲望。

   了解她对权欲和肉欲的渴求。

   母亲她......会渴望被爱吗?

   歌蕾蒂娅不知道,如果渴望的话,那么歌蕾蒂娅将会获得一项十分有效的伪装。

   答案要自己去找,歌蕾蒂娅深知这项游戏规则,得益于母亲从不肯向她敞开心扉的习惯,每个答案她都要通过母亲释放出的信号来判断,验证自己的猜测,验证方法的可行性,验证其是否可以取悦到怀里这个女人。

   歌蕾蒂娅俯身亲吻母亲的脖颈、锁骨,至胸前停留吮吸随后一路向下,于小腹处折返。

   母亲的长发还好好地绑着,被歌蕾蒂娅有心挽起。

   随后她就被自己的独女架着双腿抱起,抵在刻着浮雕的光滑石柱上进入。

   久违的渴求让她感到兴奋搂着歌蕾蒂娅的脖子尽情欢愉。

   如果她们是彼此相爱的,那她们的感情一定犹如惊涛骇浪。

   歌蕾蒂娅停止想象,把目光落在母亲喘息的唇上,避开母亲好看的脖颈。她害怕自己无意识中产生掐死母亲的想法,让她暴毙于性爱的浪潮中,让她们的丑闻公布于天下。

   她还不能死,她犯下的过错不能只有歌蕾蒂娅一个人承担,她对歌蕾蒂娅犯下的罪不能只让歌蕾蒂娅痛苦。

   她要付出代价,要为此赎罪。

   歌蕾蒂娅故意插得又深又狠,咬着牙守死精关折磨她,丝毫不害怕自己的企图暴露。

   “歌蕾......哈啊......歌蕾蒂娅......你是不是、嗯......责怪我动用职权把你调动回来?”

   “我很高兴回到您身边......嗯......只是因为太想念您,闹了脾气。”

   歌蕾蒂娅说完把脑袋埋进母亲脖颈间,隐藏那张因为自己说出的拙劣谎话而羞愧的脸。可是作为女儿,思念自己的母亲不是常有的事么?

   母亲没有嘲笑她,而是用手抚上她的脑袋,像安慰等不到主人的小狗似的一下一下地顺着她的发丝抚摸,一边喘息一边喊她的名字:“歌蕾蒂娅......哈啊......歌蕾蒂娅......”

   被呼唤的人吻上那张唇,强忍住想要咬破它的欲望。

   肉体的激烈碰撞迎来尾声,灼热的粘稠液体喷涌而出,小股朝着孕育了歌蕾蒂娅的子宫冲进去,更多的是灌满了母亲的阴道。

   “呼......歌蕾。”

   歌蕾蒂娅贴上母亲的鬓发回应她。

   “我好想你,我爱你。”

   歌蕾蒂娅不去在意这句话究竟几分真假,只是衔住母亲的耳尖回答她:“我也很想念您......爱着您。”

   我在说假话吗?

   歌蕾蒂娅只觉得心痛,心痛自己总是被母亲的谎话哄出真心。

   悲伤的目光越过母亲身后的石柱落在中庭的花丛里,歌蕾蒂娅这才注意到这些生机勃勃的蔷薇。

   她从来不知道母亲还有这样的爱好,难道母亲在空闲时也会想要浇花吗?可她根本不是会有耐心侍弄花花草草的人。

   “你看见了么?”

   “嗯。”

   歌蕾蒂娅下意识搂紧了怀里的女人,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好像怀里这个女人不再是她那难以捉摸的母亲而是她温柔的情人。

   她害怕这个人忽然消失,害怕她突然就变回了那个不可一世的掌权者,她的母亲。

   “抱我回去换衣服,她们有段时间没有人修剪了。”

   歌蕾蒂娅横抱起母亲往房间里走,好像忘却了刚刚令她备受折磨的那些事一般与母亲交谈:“您......喜欢做这些?”

   “嗯。”母亲靠在她怀里把玩她的头发:“但你只喜欢把自己泡在书房里。”

   歌蕾蒂娅不语,她总觉得有些奇怪。

   母亲平时忙,中庭里的小花园面积算不得小了,侍弄起来需要花不少时间,不可能没有人负责。

   可如果有,母亲又怎么会容忍园艺师偷懒?

   歌蕾蒂娅万分不解,她总觉得这座大宅因为自己的离去变得像个活过来的野兽,变成一场蠢蠢欲动的阴谋。

   她在走神中换好衣服,然后是跟着母亲走回去的。

   她们已经过了在花园里嬉戏的年纪,况且就算她尚年幼,母亲也不会有那个闲情逸致陪她。

   母亲用起剪子来倒真像个温柔对待花草的园艺师,金属碰撞的声音有一日在歌蕾蒂娅耳中竟也会如此悦耳,像跃动的旋律。

   更不可思议的是,它们出自这个总是让歌蕾蒂娅感到万分不安的女人之手。

   一切好像变得正常而温馨,那些变态的东西远离了歌蕾蒂娅,她和母亲此后都可以共度如此安静祥和的午后。

   直到落日西斜时那个令歌蕾蒂娅厌恶的身影出现。

   母亲离去了,留下德维尔陪着歌蕾蒂娅。

   “我不想陪着您毁掉这里,少尉。”

   德维尔的左手横亘在后背,俨然一副忠实管家的模样。

   他看了看歌蕾蒂娅,又环视了一遍中庭里的花丛。

   “我真羡慕您还有对这些美丽生灵的怜悯......也不知道您的感官是不是被这些美丽的小姑娘蛊惑了。”

   他的话别有深意,语气十分诚恳却安慰不了歌蕾蒂娅想要杀死他的心。

   但也得益于他,歌蕾蒂娅的警觉终于恢复了。

   她听见有什么在花丛中爬行,那东西拖着沉重的躯体缓缓移动,朝着歌蕾蒂娅而来。

   歌蕾蒂娅也不着急,但还是有些吃惊。

   她希望事情不是她想的那样,但这个世界本就在与她作对,真相大白的那一刻,她从艳丽的红玫瑰丛中看见那颗三角形的蛇头,然后是它沉重硕大的身体。

   那单薄的蛇皮包裹着一个人大小的块状物,它吐着杏子朝歌蕾蒂娅耀武扬威。

   而歌蕾蒂娅只是震惊了片刻,便开始思考如果自己只用手里的剪子杀死它,该如何处置它的尸体。

   德维尔站在一旁,少有地收敛了笑意,静悄悄地看着这蓄势待发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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