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
歌蕾蒂娅醒来的时候,母亲套着她的衬衫坐在房间另一边的沙发上。
她没有系扣子,胸前一大片春光乍泄,上面是歌蕾蒂娅留下的一个又一个紫红色吻痕。母亲下身只穿了内裤,两条长腿交叠着倚靠在沙发上欣赏手上的骨雕模型。
歌蕾蒂娅记得,那是一座画像馆。
她曾经在书房的某个角落里找到它,上面积了一层薄薄的灰。
“喜欢吗?”
十二岁的歌蕾蒂娅点了点头:“喜欢。”
“它是我亲手雕的,现在送你了。”
“谢谢妈妈。”
光从模型看,歌蕾蒂娅就可以想象它建成以后多么恢宏。她从看见里面陈列着的画框,还有一整面空白的墙壁。
“这里,不摆画吗?”
“我会把那个人画上去。”
歌蕾蒂娅拉开身上洁白的被子,在床边站起身。她的后背一片斑驳,足以彰显昨夜的狂乱。
这个模型怎么会在这里?
“您不打算建造它吗?”
歌蕾蒂娅站在离母亲几步远的地方,静静地看着。
“已经建好了……快去洗漱。”
“……好。”
歌蕾蒂娅在洗漱台前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看了一会,这才发现自己胸前也遍布着红痕。她伸手拆了根铁架上的牙刷,挤上牙膏塞进嘴里刷牙发呆。母亲不知何时走了进来,自身后环住她的腰。
歌蕾蒂娅刷牙的手顿了顿,用另一只手搭上母亲的手。身后的人显然不会乖乖抱着她,一只手顺着她的腹部向上滑到胸前,借着镜子里映出的像用手指轻点她在歌蕾蒂娅胸前留下的痕迹。
好痒。
歌蕾蒂娅看着那颗搭在自己肩上的脑袋,通过镜面跟自己的爱人对视。她忽然想起自己曾经在母亲的办公桌抽屉里看到过的一本画册,上面是许许多多人的脸部画像,周边密密麻麻地写了许多字,不过最多不超过七个字,都是一些很简短的话,应当是一些关键词。
画像……画像馆。
歌蕾蒂娅突然想起一种记忆法——记忆宫殿。
在孩童时期进行效果最好。而母亲的记忆力也是真的很厉害,她会在闲暇时刻冥想,也许就是在脑海中作画。
歌蕾蒂娅吐掉口中的泡沫用水漱口,身后的人像只小猫盯着她后背因为躬身凸起的脊骨入了神。
温暖的触感落在歌蕾蒂娅的皮肤上,随后是牙齿轻轻啃咬的酥痒感。
想捉住她。
母亲的手还停留在歌蕾蒂娅胸前,一点一点攀上她的乳丘将其中一只胸乳握在手里。
“母亲……您还记得吗?您会把某个人的模样画在那面墙上。”
身后啃咬的动作没有停止,却也没有加大力道,只是多了吮吸的动作。
“母亲?”
身后的女人没有回话,只是搂紧了她的腰,隔着皮肤啃噬她的那一小节脊骨。
原来她也会有想要吃掉对方的感觉。
我爱上你了吗,歌蕾蒂娅?
歌蕾蒂娅不知道,此刻身后女人心中冒出出一个问句。
歌蕾蒂娅无法回答她的母亲,她听不见这个问题,而她的母亲给自己找了一个答案:
为达目的行为是欺骗,不是爱。
我在欺骗我的女儿。
从头到尾。
她会发现的,也许今天,也许明天。
“母亲……”
歌蕾蒂娅没有阻止母亲扼上她脖颈的手,这感觉很奇怪,母亲的肌肉莫名其妙地绷紧了,她的呼吸频率比刚才要慢了一些,但血循环却在加快。
她在害怕什么?还是……病症犯了?
为了防止脖颈上的手指大力收紧,歌蕾蒂娅先一步转过身把母亲抱进怀里:“母亲,我们打个赌吧。”
“什么?”
“如果谁忘了对方,就死在对方手里。”
“好啊。”
记忆,于她而言不过是一张又一张的画像。可于她的女儿呢?
她有记忆宫殿,想要长久记下一个人并不难,若她忘记了,那个时候她一定生不如死吧?这样也好,歌蕾蒂娅会来结束她的痛苦。
至于歌蕾蒂娅,她太聪明,过人的天赋让她有足够的才能自恃自傲,这种记忆方式她根本用不着,她是母亲最完美的女儿。
歌蕾蒂娅脖颈上的手触摸着她的皮肤向下,一路游走到她腰间,环住她结实劲瘦的腰。
从这一天起,她的母亲变得开始黏人了。
餐桌上也开始隔三差五地出现母亲不怎么喜欢的食物——生蚝。
确实,她们的假期或是工作没有那么忙碌的下午,都会在性爱里度过。歌蕾蒂娅的身体正处于青春年少,在这方面有求必应。而母亲,正处于身心都极度需要慰藉的时候。
歌蕾蒂娅又是她唯一的女儿。
这样的日子一天天流逝,她时常会想,也许她会和母亲一直保持这样的关系,直到老去,直到死去。
在每个周三还有周日都有柠檬和葡萄酒搭配生蚝做晚餐的日子里。
然后歌蕾蒂娅迎来了她的十九岁,短短一年里,她和她的母亲有过的性行为次数,足以被阿戈尔的法律处以重刑。
“……母亲。”
歌蕾蒂娅有些无奈,但还是在浅淡的笑意里张口接下母亲给她喂来的生蚝肉。
母亲出远门参加了个会议,足足两个月,歌蕾蒂娅都没有见到她。直到昨晚上歌蕾蒂娅处理完事务回到家,刚打开卧室门就被母亲拽上了床榨得一滴不剩。
从傍晚到黎明,又在下午醒来。
最后是现在,母亲旁若无人地坐在她怀里给她喂食物。幸好歌蕾蒂娅早在刚坐下的时候就抬手让侍从都离开餐室。
“您多少也吃一点。”
歌蕾蒂娅咽下口中的食物,环住母亲的腰轻声说。
怀里的女人只是笑。
在给歌蕾蒂娅又喂了一块生蚝肉之后才凑到她耳边低语:“里面现在可都是小歌蕾蒂娅……”
母亲又在戏弄自己了。
不仅变得黏人,性格还变得恶劣。
但却给了歌蕾蒂娅很奇妙的感觉,好像她把自己的神明从画框里拽了出来,还让神明为自己沾染上了凡尘俗世的烟火气。
有点遗憾。
不过这种感觉还不错,总比看着她远在天边可望而不可及要好太多。
女人纵容她的独女收紧搂着她腰肢的手,跟歌蕾蒂娅依偎在一起。
这样的机会还有多少次?这样的时间还能持续多久?
她的独女一直对她的病症保持关注并且试探过。但她并没有开始好奇,一但她开始好奇,要找到给她配药的人并不难。歌蕾蒂娅,我真希望你有时候不要这么聪明。
不过。
“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
“我不会离开您的。”
你会的。
她已年至不惑,对自己判断的准确性从不怀疑。她没有回应歌蕾蒂娅的承诺,只是抚摸着她的脸不说话。
“好好休息。”
“您要去上班?”
母亲看了她一眼,歌蕾蒂娅的心狠狠一颤。她不该问这些事,她明知道今天是母亲的休息日。
“去见一个老朋友。”
歌蕾蒂娅默然,失神的表情看上去有些落魄。
母亲嘴角勾起笑,伸手摸了摸歌蕾蒂娅的脑袋:“我很快就回来。”
已经比她还高了一截的歌蕾蒂娅抬起头望向她的眼睛。
这副样子,真的太乖了。
等阁下大人见到自己的私人医生之后,她才知道歌蕾蒂娅眼里的不安是什么意思。
歌蕾蒂娅则坐在卧室里的床上手里拿着抽屉里的药瓶发呆。
“长官……不,你是……小姐?”
歌蕾蒂娅的脑海里是那医生镇定的模样,他的眼神里是还没来得及掩饰掉的错愕和惊惶。他在害怕自己,害怕自己什么?
遗憾的是,歌蕾蒂娅没有从他那里套出什么有用的话,而现在母亲一定知道自己去找过他的事实。歌蕾蒂娅没有逼迫他,只让对方感觉自己是关心母亲才贸然前去。但愿这样母亲回来之后怒气可以消减一点。
“长官,情绪过激会加剧您的病情。”
医生给他的长官倒了一杯茶,提醒她注意自己的情绪,毕竟歌蕾蒂娅可不在这里。
“列特,”长官抿了一口茶:“脱离她我会面临什么?”
医生什么了一会,随后缓缓说:“当初您发现小姐的血液可以缓解您的病症时,我就做了个测试……”
“我不应该过分依赖她的体液……注意跟她发生性行为的频率,是么?”
“是的。”
医生很平静,他和长官心知肚明。
“按照医学的术语来说,您已经药物上瘾了。”
“我能不能再用回药?”
她的语气不像是问句,列特叹了一口气:“那会加剧您的病情,而且会增加病症发作的频率。”
只会更加难受,更加痛苦,以及更加无助。
用药时的那种感觉她至今难忘,可即便承受这样的代价她当初也还是毅然决然接受了对自己身体的改造。她不知道那个时候肚子里已经有了一个胚胎,也就是现在的歌蕾蒂娅。发现歌蕾蒂娅的时候,她以为肚子里会是一个丑陋不堪的怪物,可除了一点变异之外,歌蕾蒂娅没有任何异于常人的地方。
她像其他雏形一样,安安静静地在她腹中沉眠,等候降生。
从理性的角度思考,她应该把歌蕾蒂娅拿掉。
但她的身体已经改变,也许这是她唯一一个拥有跟自己血脉相连生命的机会。这于她而言是一个极大的诱惑,她选择了让歌蕾蒂娅降生,并做好了在她降生时是一个死婴或降生后成为一个死婴的准备。
在煎熬的等待里,歌蕾蒂娅降生了。
皱巴巴的一团,小得可怜。模样没有一点讨喜的地方,以至于她的母亲都不愿意多看她一眼。
但再见她时,当初令她厌弃的小肉团已经长大了不少,虽然还没有她的腿长,但长相十分讨喜,是个美人坯子。
她想起了自己给她取的名字——歌蕾蒂娅。
贪恋起歌蕾蒂娅乖乖被她抱在怀里把玩的感觉。即便是最叛逆的青春期,歌蕾蒂娅也只是脸红着配合她,被她抱在怀里。那个时候她已经教会她的歌蕾蒂娅如何面对肉体的情动。
不必羞耻,你的母亲会包容你,歌蕾蒂娅。
而她也等得煎熬。
歌蕾蒂娅愈发长得吸引人,躺在歌蕾蒂娅身边对她的母亲也是一种诱惑,她的母亲极力压下心中因过分热切渴望引起的不适,在第一时间要了歌蕾蒂娅。
她从一开始就在诱惑歌蕾蒂娅,从歌蕾蒂娅看她的第一眼开始。
她想要自己的孩子喜欢自己,她做到了。她想要歌蕾蒂娅爱上自己,她也做到了。
于是她带着自己的独女跨越世俗的禁忌,在爱欲和性欲里狂欢。
在深夜里呼唤她独女的大名:“歌蕾蒂娅。”
她的声音不重,甚至可以说轻了。床上的人依然呼吸匀称地侧躺着保持长久以来抱着她入睡的姿势。
歌蕾蒂娅等她的母亲等到很晚,像曾经幼时那样,即便入睡,鼻尖飘过母亲的气息也会醒来。有时候会看见侧躺在她身边的母亲,在壁灯昏暗的光照下打量着她。
歌蕾蒂娅很困,但还是强撑着靠进母亲怀里,奢望第二天可以在这温暖的怀抱里醒来。
现在她在母亲坐上床畔的那一刻,就能醒来。她知道她的爱人回家了。
“母亲……”
歌蕾蒂娅的眼睛还很模糊,她看见母亲的眼神有些纠结,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花了眼。
“……歌蕾。”
歌蕾蒂娅想要起身却被母亲按住:“好好休息。”
母亲拉黑了床柜上的壁灯,像儿时那样抱住歌蕾蒂娅。歌蕾蒂娅长大了,不再是能够被她圈进怀里的小女孩儿,这让她感到有些不安。
“我在的,母亲,不要担心。”
我真希望你不要这么聪明,歌蕾蒂娅。
女人被自己的女儿抱在怀里,感受她的手在自己的后背一下一下地安抚。
“母亲,您说什么,歌蕾蒂娅都会听的。”
歌蕾蒂娅的脑袋埋在母亲颈间,声音闷闷的。
“乖孩子。”
歌蕾蒂娅在彻底陷入沉睡之前,收到了母亲落在额上的吻。
母亲又忙碌起来了,作为秘书,歌蕾蒂娅自然也得鞍前马后。可不管工作再怎么多,到了该训练的时间,母亲还是会让德维尔接替她。
日子过得忙碌紧凑,歌蕾蒂娅跟母亲本就少得可怜的交流也渐渐减少,甚至就算有时间,也只是用来补觉或是做爱。
还有一件事便是,母亲又开始吃药了。
歌蕾蒂娅感到有些疑惑,但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有一次她们在另一座城市开了很长时间的会议,又转下一个,母亲的药快也用完了。歌蕾蒂娅知道她很忙,也很累。但还是把药瓶里最后两粒药片送进了自己嘴里咽入腹中。
药片的感觉消失在喉间,半小时后会在她腹中溶解,然后渗透进她的血液。
没有什么感觉。
歌蕾蒂娅把药瓶放回桌面,到指定的地方接母亲。
没有药的母亲会如何?歌蕾蒂娅想知道,那药跟自己到底有什么联系,为什么开始吃药以后,母亲很少碰她了?
母亲看似没有刻意隐瞒这些事,但其实,这样好似给出一个答案,远比遮遮掩掩来得更保险。被表象安抚的歌蕾蒂娅只会更心疼她。
“您在发热。”
踏进住处的房间后,母亲便脱下自己的外套扔在沙发上,歌蕾蒂娅拿起来将它挂上衣帽架,衣服上残留的温度令人咋舌,更何况母亲身体上的温度。
歌蕾蒂娅看着母亲有些烦躁地拿起桌面上的空药瓶晃了晃,然后将它投进垃圾桶。
就算心情不好也不会大发雷霆,母亲的教养有时候让歌蕾蒂娅觉得心疼,她为什么总是什么事都放在心里?哪怕是现在这个房间里只有她们母女二人。
嗯,在这种大部分时间供爱侣们发生性爱关系或肉欲交易的场所。歌蕾蒂娅知道,母亲很快也会跟她发生那种关系了,她的双眸看了过来。
“歌蕾……”
母亲坐在床上,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本来身上整齐紧束的正装被她扯得松垮了下来,领口耷拉着,露出起伏的胸脯。她半躺在床上,面色潮红,也许是因为身体里的痛楚让她皱着眉。
歌蕾蒂娅在身后按下遥控将窗帘拉上,然后走到床边,站在母亲跟前跟她对视。歌蕾蒂娅放任自己的心被那双眼睛引诱。
母亲是致命的尤物。
歌蕾蒂娅知道,很多人爬过母亲的床,也知道那些人十有八九都在母亲手里丧命。像用完就被抛弃的玩具。
她自然也是母亲的玩具,一个比较讨她欢心的玩具,一个善于麻痹自己,沉迷于母亲所给予的性爱的玩具。
在这场荒唐可笑的梦里,悄悄诉说着母亲爱着自己的呓语。
她像过去无数次那样抱住自己的母亲,贴着她那令无数人垂涎的身体插入,在带来令人沉迷快感的肉穴里进出,每一下都撞得母亲身体打颤。
爱抚,拥抱,接吻……
每一个动作都没有少,两个人沐浴在彼此融合的体液里,高热却没有停止。
随之而来的不止有情欲,还有病症的绞痛。
歌蕾蒂娅的动作幅度越来越大,身下人的怀抱也越收越紧。
呻吟声中的痛苦愈发明显,如同歌蕾蒂娅胸膛里那颗悲鸣的心。
歌蕾蒂娅停下了身体的动作,但仍然驻足在母亲体内,跟她拥抱在一起。母亲还紧紧抱着她。
痛苦让歌蕾蒂娅怀里的女人回想起生产歌蕾蒂娅的过程,那时只是感觉到疼,感觉到她的孩子要破体而出。汗液浸泡着她的视线,目光中是天花板刺目的白。
不同于现在,歌蕾蒂娅为她拭去滚落而下的汗珠,用身躯为她遮挡去原本应当占据视线的刺目白色,以极其复杂的眼神垂首注视着她。
她的歌蕾蒂娅明白了。
现在,她陪着她的歌蕾蒂娅在二十岁生日这天,拆开了名为谎言的礼物。
歌蕾蒂娅抱着她,任由母亲收紧下身绞紧自己的性器,绞得发疼。歌蕾蒂娅没有再动作,她感觉自己好像失去了力气连母亲正在痛苦着,也没有精力去管顾了。
“歌蕾蒂娅……歌蕾……”
母亲的声音不大,但确比尖叫更刺痛耳膜。
“母亲,我……”
“你吞下了我的药。”
歌蕾蒂娅不作声也不动作,她默认了这个事实。
“出去。”
母亲松开了歌蕾蒂娅的身体。
歌蕾蒂娅愣了愣,有些不知所措。
“……从我的身体里出去。”
“我……不是您的药人么?”
歌蕾蒂娅微微打了个颤,她没有见过目前现在的模样,目眦欲裂的模样。
“滚出去……你现在已经没有用了。”
这一句话精准地插在歌蕾蒂娅的心脏上,给她躁动悲鸣的心狠狠一击。
她不想走。
“我对您而言可有可无是吗?像个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侍从。”
那感觉又来了……破体而出的感觉。
胀痛,来自胸膛和脊背。
可她现在正跟母亲贴合在一起,她们的身体甚至镶嵌在一起。
不,她们离得太远了,母亲的心和歌蕾蒂娅离得太远了。她这些年无论如何追赶,也只能是远远地看着,如今她只近了母亲的心一步,就要被她抛弃。
身下人没有在驱赶歌蕾蒂娅离开,只是在她身下蜷缩起来。
母亲快要被身体里的痛感撕裂了。
歌蕾蒂娅突然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情,为了接近母亲的秘密将母亲置于险境。
“母亲!”
歌蕾蒂娅抱住她,她当然明白自己的体液是缓解母亲痛苦的解药,但现在已经不奏效了,那药中和了她血液里的物质,现在就算抽干她的血给母亲,也只是给中了剧毒的人喂清水罢了。
“母亲,我知道错了……请您,不要赶我走……”
歌蕾蒂娅的视线被泪水模糊,她看不清母亲因痛苦而扭曲的表情了。
“歌蕾蒂娅……歌蕾。”
母亲伸手抹去她歌蕾蒂娅的眼泪,歌蕾蒂娅看清了母亲的面容,她如以往每一个跟她交欢的夜晚一样满头大汗,只是脸色苍白,双目布满血丝。
“我在,母亲。我在。”
歌蕾蒂娅吻她的额头,吻她的眉骨,吻她的眼角……
但无论她如何温柔地对待母亲都起不了任何作用,母亲仍然因病症痛苦着,仍然离她的心很远很远。
“你是不是怨我?歌蕾……”
母亲的话让歌蕾蒂娅觉得难受,她并不怨母亲欺骗她,也不怨母亲不爱她,更不怨母亲诱惑她。
只是她很难受,难受得要死。
她的心要被母亲的话绞碎了。
她只是很不甘心,她的心意对母亲而言仍然不重要,像随时可以丢弃的垃圾。
“我爱您。”
为什么这三个字在别人之间可以那样温暖浪漫,在她们之间却如此苍白无力?
歌蕾蒂娅看着母亲的眼睛,那对美丽的鸽子血宝石失去了平日里诱人的光彩,它们黯然着,因为歌蕾蒂娅带来的痛苦黯然着。
痛感再一步增进,母亲已经没有力气回答歌蕾蒂娅了,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身躯汗如雨下,四肢扭动着企图缓解身体里的不适。
歌蕾蒂娅什么也做不到,只能抱着她,紧紧抱着她。好像这样就可以缓解或是分担一些她的痛苦。
“呼……歌蕾。”
歌蕾蒂娅亲吻母亲剧烈起伏的心口,轻声回应她的呼唤:“我在,母亲。”
“我不喜欢做爱只做一半。”
“可您……”
“你不是说爱我么?”
痛感应当缓解了,但母亲的眼神已经沾染上了疲惫,那致命的魅惑却又在母亲眸中点燃:“来爱我。”
母亲又在诱惑自己了。
歌蕾蒂娅吻上她的唇,手抚摸她的腰身,为她带去肢体触碰的舒适感。
她总是不厌其烦地向母亲证明自己,证明自己爱她,一次又一次。
于是对这件事她早已得心应手,只要顺从母亲就好了,只要用自己的身体和语言告诉她:“我爱您。”
与这样的行为一同而来的还有寂寞感和空虚感,歌蕾蒂娅的身心被凿出一个洞,需要母亲给予的爱欲和性欲去弥补。
本来已经在母亲身体里软下来的性器正小股吐着精液,在歌蕾蒂娅受到视觉刺激后再一次硬挺。
“啊……歌蕾……”
歌蕾蒂娅捅的第一下直达母亲身体最深处,性器官摩擦的快感覆盖了逐渐步入低潮的痛感,歌蕾蒂娅熟悉的分身在她的身体里肆意掠夺,每一下都插得又深又狠,上身却吻着她的胸前,温柔得比落叶飘落在湖面上更胜一筹。
她们再一次接吻,不约而同地抵死缠绵。
好像她们是要生死离别的恋人。
可是这场不公平的爱与被爱里,歌蕾蒂娅是被耍得团团转的笨小孩,是输的一塌糊涂的失败者。
“母亲……”
“嗯……?哈啊……”
歌蕾蒂娅衔住母亲的耳垂,身体同她的贴在一起,在她耳边轻声叹息:“我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啊。”
身下的人没有回答的机会,歌蕾蒂娅的动作一下比一下用力,撞得她失声。
歌蕾蒂娅……你是我的,活生生的人。
“我有一颗为您悲痛哭泣的心。”
你为什么疼?
她回答不了歌蕾蒂娅,歌蕾蒂娅也不再说话,只同她接吻,在她的身体里射精。
“我爱您……”
炙热滚烫的眼泪纷纷落下,打在母亲跟歌蕾蒂娅如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脸上。
母亲的力气本就被疼痛吞吃了一大半,剩下的都留给了歌蕾蒂娅,此刻她已经陷入了朦胧,没来得及安慰歌蕾蒂娅就浸入沉眠。
歌蕾蒂娅抽出已经疲软的分身,看着它裹着粘腻的体液垂在自己胯间滴滴答答,拖着自己疲惫的身躯走进浴室。
她给自己洗了个澡,把身上的体液全部洗掉。
“呕……”
吐不出来。
到底有什么东西,总是要在某些时刻撑破她的身体?
歌蕾蒂娅不知道,她觉得恶心,想起自己跟母亲做的那些事,实在是太不应该。
她是你的生母啊,歌蕾蒂娅。你的身体里流着她的血,你却跟她上了床。
歌蕾蒂娅看着水汽氤氲的镜面,一遍一遍咒骂自己的淫乱。
她怎么也想不到,过分爱一个人也会是一种错误。
歌蕾蒂娅穿上自己干净的衣服,鬼使神差地穿上衬衣,马甲,最后是西装外套……没多久,镜子里那个狼狈的女人就蜕变成了穿戴整齐的模样。
这样看上去,就好像刚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她依然是母亲得力的助手,是母亲引以为傲的独生女。
但走出浴室她自欺欺人的梦境就被一片狼藉的场景打碎了,那弄皱的床单,赤身裸体在床上安睡的人,空气里还未散去的淫靡气息……
无不昭示着刚才在这里上演的淫乱戏剧。
歌蕾蒂娅抬腿走到床边,她想伸手给母亲拉上被子,却又不想碰到那沾满了她和母亲混合体液的东西。然后她回到沙发那边,戴上了自己的手套,再折返回去,轻柔地替母亲拉上被子,细细掖好。
恶臭,恶心。
歌蕾蒂娅开始厌恶这个充斥着肮脏的房间,她本想坐在沙发上等待天明,此刻却又自发走到门边,伸手握住门把。
你为什么不拉开这扇门?
歌蕾蒂娅回头看了看身后,空无一人。
然后她拉开了门,抬腿走了出去。
在关上门的最后一秒,她还幻想着视线中越来越窄的房间内部会出现母亲的身影。只是很可惜,谁也没有出现。
她转身朝长廊的另一头走去,准备投身入这个陌生城市的夜幕里漫步。
第二天在床上醒来的女人身边空空的,她在迷蒙中伸手摸了摸旁边的空间,什么也没有。
随后她从床上惊醒,身体里酸麻胀痛的感觉骤然来袭。
“……歌蕾?”
无人应答。
找不到孩子的母亲看不见自己脸上的慌乱,身体上的感觉和皮肤上的指痕告诉她,昨天夜里她的女儿还在疼爱她。
“歌蕾蒂娅,你在哪里?”
还是无人应答。
于是她在空旷的房间静坐了一会儿,听不见任何由另一个生物发出来的动静。
女人强撑着自己的身体坐在床边缓缓站起,她腹中的白色液体一股脑流了出来,顺着她的大腿,蔓延至膝盖,小腿。
她身体里属于歌蕾蒂娅的部分正在流失。
这些让她感到烦躁,她扶着床边走进浴室。
得把自己洗干净,得去把她的歌蕾蒂娅找回来。不能再让歌蕾蒂娅离开自己,绝对不能!
“你不是说会永远在我身边的吗?歌蕾蒂娅。”
水流浇灌过她的头顶,从她的发梢倾泻而下,哗啦哗啦地浇灌着她的身体。然后她从水声里听见开门的声音,最后是脚步声。
那脚步声她再熟悉不过。
几乎是歌蕾蒂娅关上门的同一时刻,浴室的门被蓦然打开,里面的人径直冲进她怀里,带着水珠和热气与她相拥。
歌蕾蒂娅静默着,倾听浴室里的水流哗啦作响。
“谁允许你出去的?”
歌蕾蒂娅没有回抱怀里的女人,声音低低的:“抱歉母亲……我只是去散散心。”
“不要让我醒来见不到你,歌蕾蒂娅。这种事不准再发生。”
“……好,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