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茜站在人挤人的横队里,听着士官的口令齐步前进。地面泥泞不堪,钻进鞋里的砂石让她动作变形;但她不敢慢下来,因为在她身后半米远处还有一排少女。她们的枪指向自己背部,稍有不慎便会被戳到;好在她们还没挂上刺刀,不至于直接把自己捅死。
这支队伍怎么看也没有一丁点军队的影子:成员是连胸部都还没发育的未成年少女,“制服”是三点式内衣,“军靴”是高跟人字拖,比起“军队”,也许“儿童选美大赛”这个词更适合现在的场面。唯一的不和谐是她们手中的枪械:这是一杆在成年人看来非常小巧的步枪,只用一只手便可轻松提起;但对长期吃不饱饭、身材瘦弱的圣凯妮亚少女来说,仅仅把它端平就需要耗尽全身力气。
“立——正!”士官命令道。
少女们齐刷刷停下脚步;尽管卡茜知道安全距离的存在,但她仍感觉后背发麻。
“预——备!”士官的话音拖得很长,是为了给少女们足够时间平衡枪械。
卡茜举起枪到胸前,然后放平、瞄准;她咬紧牙关忍受这一动作带来的折磨:双臂有如在燃烧,剧烈的疼痛让肌肉颤抖,连带着枪械本身也在抖动;她回忆着训练时的动作,想在模糊的背景中找到那个叫做准星的小东西;最终她失败了,只能胡乱地将枪管指向目标:一排距离她们不过百米的少女。她们穿着露脐上衣和超短裙,这是卡茜区分敌我的唯一方法。
“放!”
这一声比之前的命令都要震耳;尽管卡茜和士官之间隔着好几个人,她还是觉得耳朵疼。没有时间思考,她机械地扣动扳机,伴随着震耳的巨响,硝烟从枪口喷出,肉眼不可见的子弹飞向敌人。同时,对面少女的胸前也爆发出一阵烟雾,那是她们的还击。
子弹飞过短短一百米的距离只需要不到半秒钟,对人而言几乎是一瞬间。卡茜来不及害怕和祈祷,便察觉到身边的少女倒地的声响。她很幸运,没有被子弹打中,看来对面的某一名少女也没有找到准星。
“装弹!第二排,预备!”士官命令道。
卡茜赶紧蹲下;这道命令意味着第二排少女正在举起枪重复她刚刚完成的动作。如果她不蹲下,不仅会挡住后排少女的瞄准,还会成为敌人瞄准的目标;她可不想被子弹打中!
装弹是个麻烦活儿:首先要摁动枪身上的开关,将枪械从中间折开;随后用手取出滚烫的弹壳,接着将别在枪身侧面供弹板上的子弹再装进枪管;最后还要将枪身合上并扳动击锤上膛。恐惧之下,本就不足的力气更是丢得一干二净,她的胳膊不停颤抖,几次想要拉动枪栓都没成功。
尽管极不情愿,但她还是看到身侧受伤倒地少女的状态;她被至少两枚子弹命中,受伤部位包括颈部和腹部。鲜血染红了少女裸露而脏兮兮的皮肤,即使她用手摁住也无济于事,殷红的血继续向外流淌着。
若抢救及时她或许还有救,但无论卡茜是否愿意、是否有能力,她都没有时间。第二排士兵的射击结束后,很快又将轮到她。
“装弹!第一排,预备!”
卡茜极不情愿地从地上站起身;她颤颤巍巍地举起枪至胸前,做出预备的姿势。
“放!”
杂乱的枪声过后,敌人的队列中并未如她预想的那般亮起火光。相反,她们比第一轮射击倒下了更多人。
“我们有优势,快!第二排,预备!……”
如此重复四次以后,士官认为已经到了决战时刻,便命令少女们退出膛中子弹、排成单排横队,装上刺刀向前推进。
“不许落后!不许退缩!向敌人进攻!!”
士官抽出佩刀斜向上举起,喊着口号,率领少女们大踏步前进。卡茜还想看一眼那个垂死挣扎的少女,但已经来不及;在左右少女的簇拥下,她没有回头的空间。
“不要分心!让这一仗决定我们的胜利!”士官的嗓音有些嘶哑,这并不奇怪,每次战斗进行到肉搏阶段,她总是这样。
接着她开始唱起战歌;少女们无不受到鼓舞,也跟着士官高声歌唱。她们显然没有受过合唱训练,唱出的曲调七扭八歪,任何人听了都想捂住耳朵。但对极度紧张的少女们来说,歌声是她们唯一的慰藉。
对面的少女又进行了一轮射击,或许是想要扭转人数上的劣势;她们的训练程度不及这边,仅几轮射击便已落下风;步行跨越两队之间的距离需要十数秒,这是她们最后的机会。
枪声响过。中弹的少女倒地,由两侧队员填补空出的位置。伤者的呻吟没有让哪怕一个少女回头,她们的目标是用气势压垮敌人,任何一点瑕疵都会导致战术破产,甚至演变成溃败。
十几秒钟、不足百米的距离并非难以逾越;敌人还没打出第三轮齐射,卡茜便已能看清她们的面庞:和她一样稚嫩,却已沾染血和脏污。她分明从几个少女的脸上看出恐惧与绝望,但她们的指挥官依旧在声嘶力竭地喊着命令,
“不许后退!保持射击!第二排……”
她还没说完,第二排中的某个少女便已在紧张中走火。这一枪仿佛秩序崩溃的前奏,少女们虽还不至于立刻逃跑,但接下来的枪声已经乱作一团、没有什么准头了。
“准备接敌!”士官喊道,佩刀直指敌方指挥官。
在成排闪着寒光的刺刀之威胁下,恐惧终于压倒勇气,敌人溃散了。先是后排少女,或丢下枪逃跑,或干脆跪地求饶;部分前排少女见此也试图后撤,但与已经挂上刺刀、准备顽抗后排少女撞上,场面陷入混乱。随后,卡茜等人以绝对人数优势包围敌人的队伍,她们大可以多敌少,用小得多的代价大量杀伤敌人。
被刺刀扎伤毫无疑问极度痛苦,一时间战场上充斥着惨叫和哭喊,受伤的少女杂乱地躺在地上,捂住伤口试图止血。鲜血融进泥土里,给整片战场的空气都笼罩上一层血腥味。卡茜必须时刻注意脚下,小心避开死伤者和灌满血的坑洼。地上散落着衣服碎片和枪械,那是在敌人逃跑或者厮杀时留下的。卡茜想象着穿这一身衣服的少女生前长什么样子,她也是被征召来战场的吗?……
她遇见一个垂死的敌人。少女下身的超短裙已经破损不堪,鲜血正从全身上下多个伤口缓缓涌出,染红浅色的上衣,看上去已然命不久矣;但她仍没有放弃生的希望,举起颤抖的手伸向卡茜,想请求她的帮助。
卡茜出神地看着她,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做。教官曾在训练中告诉她要杀死所有敌人,哪怕和敌人同归于尽;但她实在没有勇气向一个正在向她哀求乞命的少女下手,于是呆立原地,和少女四目相对。
正当她恍惚之时,几名队员跑过来,将那名少女团团围住;随后发生的事情完全在她预料之内:她们以近乎玩闹的态度,用刺刀反复刺穿倒地少女的身体;她的哀号一声比一声弱,直到最后完全停止。她还没反应过来,那伙少女便已跑开,独留一具衣服被血液浸透的女尸在原地;她的双眼依然望向天空,但已不再有神采。
士官也在与敌方指挥官交战;二人进行的是极具观赏性的冷兵器格斗,清脆的刀剑碰撞声吸引了不少围观者;她们都是开明民治国的士兵,自然会为士官叫好;在此不利局面下,敌方指挥官只坚持一分多钟就投降了。她将佩刀丢在一旁,双膝跪地,手抱住后脑勺,低声啜泣着。
“起来,老娘饶你不死”士官用佩刀准确地挑下敌方指挥官的肩章到自己手里;敌人的装束比她丰富完善得多,无论军官还是士兵;但装束无法决定战争胜负:她穿着极其暴露的三点式内衣,不还是把对面打个落花流水吗?
“请你一定要杀死我!”指挥官抑制不住自己的哭声,泪流满面地抬起头看向士官:“你若不杀死我,萨米莱人会、会……”
“萨米莱那么……”士官迟疑着,正在考虑是否要遂她的愿时,指挥官已经冲上前一步,抓起她的佩刀插向自己的身体。她的动作之快让围观的人都来不及反应,刀身已经在她的喉咙划开一道可怖的伤口;鲜血喷涌而出,她在地上挣扎着、抽搐着,最终死去了。
“……那么可怕吗?”士官震惊地看着指挥官的尸体;她手上的伤口触目惊心。抓住刀身无疑是愚蠢的决定;可即使这样她还要自刎而死,可以想见萨米莱对败军之将的处理比死掉还要恐怖。
“散了散了,去检查还有没有生还者,注意别滥杀无辜”士官挥舞战利品:从指挥官身上缴获的肩章。围观的人渐渐离去,但并没有喝止杀戮,而是加入其中;士官无奈,只得停止欣赏肩章的花纹,转而去整顿队伍。她来得不算晚,还有十数名投降者没有被虐杀,但更多的则已经在少女们几无底线的破坏中不成人形,死是肯定死透了,唯不知道她们临死前受了多少痛苦。
“注意你们的行为!”整理好队伍后,士官厉声呵斥,“我们是开明民治国的军队,代表这个国家的形象!远处的山坡上有几百双眼睛正看着你们的一举一动,滥用暴力不会获得他们的尊敬!”
“等有一天我们吃败仗,你再和那些杀戮者说去吧”一个士兵顶嘴到,得到部分人赞成;战争残酷就残酷在没人能善终。
“闭嘴!”士官怒斥,“保持战斗力,这是我对你们唯一的要求!杀死不能反抗的人不会让你们变得更强!习惯了对无抵抗的尸体动手,面对活着的敌人,你们怎么能有勇气反击?……”
日落时分,卡茜等人带着俘虏和部分轻伤员回到兵营。这并非士官第一次如此要求,但上级部门从未提供过足够的医疗物品。她们只能用极其简陋的手段实施救治,然后听天由命:伤情恶化,或者幸存。死者被草草埋葬,幸存者则被编入新的队伍,称为“伤兵营”,执行更加冒险的任务,实际上就是去送死。受限于少女贫弱的力量,她们并不能带回所有伤员,留在战场的伤员下场通常十分悲惨:在入场观众的注视下失血而死,或者更甚,被战场屠夫虐杀;只有极少数人有幸得到志愿医生的救治,但她们通常不敢奢望这份幸运。
而对俘虏来说,她们的下场往往只有一个:被公开绞死。绞刑时,她们还穿着战斗中穿着的衣服,好像那是某种标志,可以被随意杀死的标志。每当一名敌人被处决,少女们便会爆发出一阵欢呼,认为这是对敌人的又一次胜利;只有少数几人不会为此感到高兴,士官、卡茜便是其中之一。
“这样把她们带回来……真的好吗?”卡茜靠近士官,小声问道。
“你说那些敌国士兵?我也在向上级争取能不能给她们一条活路,但是……”士官苦笑一声,“上级总是中途反悔,或者说‘听取士兵的意见’……就这样咯,你看她们高兴的样子,明显不是我能左右的”
“不能把她们留在那里吗?萨米莱人会把她们接走的”
“艾尔瓦特人来接过我们的伤员吗?”士官反问。卡茜语塞,确实,从来都是她们挑几个伤兵带回,从没见过上级部门带回哪怕一个伤兵。
“事实就是艾尔瓦特人和萨米莱人没有区别,都不会救伤者”士官再次压低声音:“也许我们是这场漫无止境的战争中仅存的人性了”
“‘人性’是什么?”卡茜空空的小脑瓜无法理解“人性”这种抽象概念。
“身为人的良知,不能杀害亲人朋友之类的,推而广之,不能在战争中杀死同胞……”
她们的对话被一阵欢呼打断;那是另一名少女,或者说“敌人”,被执行绞刑。
士官是整个兵营中少数识字,也是唯一写日记的。她把日记藏在行军背囊的底部,战后回到营地中再拿出来,用一支被称为“铅笔”的小木棍在上面写写画画。曾有一次,卡茜拿起日记本想要看看其中写些什么,却被士官抢回去:
“看别人的日记很不礼貌”她严肃地警告。
可是我不识字呀,卡茜想着,但没有说出来。士官仿佛有一种魅力,只用眼神便能说服别人——至少对卡茜而言如此。
“那你能读给我听吗”她向士官靠近了些,恳求道。
“只要你相信我是完全照着日记读的,可以”
卡茜点点头,她实在想了解这位领导者和哲学家到底写了些什么。
“五月十三日,阴”
“今天和萨治北境国发生交锋,敌训练不佳落败,其指挥官输掉决斗后自尽。萨米莱人或许对他们麾下的士兵太严苛了些,以至于发生这种惨剧……但是不管怎么说,那枚肩章还是很漂亮的,希望有机会邮回家乡”
“……就这些?”
“日记又不是啥长篇大论……”
“你说的‘肩章’是什么?”
“一种仪式性的东西,放在肩上标明地位,目前为止我只在萨治北境国军队的指挥官身上看见过,她们对服装还是蛮上心的……”
“你能教我识字吗?”卡茜突发奇想。但她很快后悔说出这句话,战斗已经够累了,她为什么要给自己找不愉快?她打心底里希望士官能拒绝她的提议。
“好啊”士官还是答应下来,“要不我们现在就开始?”
卡茜无法拒绝,便安静地傍在士官身边,看她在日记本上写下一个十分简单的符号。
“这个字是‘人’。”士官说。
“你我,包括所有开明民治国和萨治北境国的士兵和平民,都是人……”
“士官,出列!”
士官被从卡茜身边叫走的时候,她正在教第三个字:“和”,据士官介绍,这个字代表“没有战争”。来找人的艾尔瓦特军官穿着笔挺的制服、手里拿着一捆绳索。卡茜心中一紧,不祥的预感攀上心头。
“别去……”她想拉住士官的手,但被后者挣脱;士官回头瞪了她一眼,低声说:“别做傻事!不用担心我,我早知道这一天要来,以后照顾好自己,还有,别滥用暴力,好吗?”
她走到军官面前,顺从地将两手端平;军官将她的双手捆上,然后用绳索牵着她离开营帐。少女们议论纷纷,但没人敢上前阻拦。卡茜呆坐在士官床铺上,手中还拿着她的日记;但她已经没有心思再去阅读。
过了没多久,另一名艾尔瓦特士兵走进军营:“临时任务!你、你、还有你们几个,拿上枪,过来!”
他点过几人的名字,其中也包括卡茜;她赶紧拿起枪跟在士兵身后离开;少女们继续窃窃私语,但她没有心情听;她只知道士兵的命令是绝对不能违抗的,哪怕是他们要强奸自己。
卡茜在帐篷外领取一枚子弹,将其装入枪膛。随后她才看见此行的目标:枪决士官。士官被绑在一根立桩上,身上添了不少赤红的伤痕,显然遭受过折磨。她不敢问为何要处死士官,只是机械地根据士兵的口令据枪、瞄准——就像在战场上瞄准敌人一样。
随着清脆的枪声,士官身上瞬间出现好几个血洞。小口径子弹没有直接杀死她,但疼痛亦使她清醒;她只能眼睁睁看着鲜血从身体里涌出而无能为力。捆绑在身后的手腕火辣辣地疼,想必已经在挣扎中磨破了。她用尽全身力气抬起头,最后看了一眼卡茜的方向;少女的面庞已经模糊不清,而她也很快失去力气,再也没法抬起头。最后她无奈地垂下头、俯下身,吐出最后一口血后才咽气。
“你们一定在想下令处决她的理由是什么?她带伤兵回营的行为严重违反战争章程,本来你们整个连队都要报销,但看在新官上任的面子上,暂且饶你们一命。接下来几天上级会派新士官去你们连队,现在可以回去了!”
军官宣布到,同时派士兵上前验尸。士兵们撕碎士官的三点式内衣,玩弄她的私处,放肆地嘲笑,好像士官从来不是军队的一员。最后,一名士兵再次用手枪打穿她的头颅,颅骨碎片飞溅。卡茜听到身边的少女低声呜咽——毫无疑问,她们都很敬重士官。
新任士官是来自艾尔瓦特的年轻男子。这可不多见,毕竟士官是个伤亡率很高的职位,这种炮灰一般都会安排稍有战斗经验的圣凯妮亚裔担任。
“是为了扭转你们软弱的性格!”士官在演讲中说道:“若再发现有谁像之前那个懦夫一样尝试浪费精力救人,下场就是这样——”
说着,他用手在脖子上横了一下:“可别说我没警告过你!”
又有什么差别呢?卡茜想着,被绞死和被枪打死,又或是斩首,结果都是一样的呀……
直到她被指派为刽子手的那一天。战斗结束,卡茜的队伍继续以巨大优势获胜;杀死敌军指挥官后,剩下的敌军士兵纷纷投降。她们被捆绑着回到兵营,然后送上绞刑架。她推着一名少女的肩向绞刑架走去时,她就已经哭作一团;登上绞刑架下的长凳时,少女更是吓得尿了一地,双腿发软跪在地上,口中不断念叨着“我不要、我不要”,卡茜无法把她从地上拎起来,只得叫来另外两人一同把她扶起、脖子套进绞索。明知自己必死无疑的少女开始拼命挣扎,但最终还是在双脚离开长凳后痛苦死去。
这是她第一次在如此近距离上观看绞刑,少女的情绪深刻影响了她,她开始恐惧于目睹少女被绞死,甚至仅仅看到绞刑架就会呼吸急促。她仿佛感觉到自己也正被绞索勒住脖子,窒息、挣扎、失禁,在众人面前丑态百出。
在新任士官的喝令下,她被迫杀死伤员,但那些死者的表情和哀号却如同鬼魅一般在她心头萦绕,久久无法散去,她感觉自己的世界蒙上一层阴霾,世间万物都变得灰暗而模糊不清。死者最后的声音仿佛能穿透现实与灵魂的界限,以至于她能在梦中听到。
又是一个夜晚,卡茜在噩梦中惊醒,大口喘气,内衣湿透。四周的少女还在安睡,她实在不好意思吵醒她们。转过头,她发现隔壁床的少女不见踪影;她并不担心,因为这几乎成为一种惯例:每天都有至少一名少女被叫到士官的房间服侍他,不用说她也知道那意味着什么,那种行为简直比死掉还要恶心。
这天,一名艾尔瓦特士兵找到卡茜,叫她去士官的房间。一时间卡茜满脸通红,扭捏着不愿走动。但士兵还是强行卸下她的步枪、拽着她离开兵营。走出帐篷时,她心中已经想好一万种被羞辱的可能,以及她此后该如何面对众人;但直到士官亲切地推来一把椅子,她才意识到此行并非“服侍”士官。
“认识这是什么吗?”士官指着桌子上的一大块物体问。
那东西有着黑色的光泽,以及长长的、看起来像是枪管的结构,和她使用的枪械别无二致;唯一不同的是它大得多——估计也重得多——而且有个圆形物体在其上。如果她没猜错的话,那是某种附属结构,用来给这庞大的东西供弹。
“真聪明!”士官仿佛读出她的心思:“这东西叫‘机枪’,射速可比你那个快得多”
“射速是什么意思?”
“想想用一次开枪的时间射出上百枚子弹,有了它,你可以以一当百!”
“但是……这样真的合适吗?”
“它能帮助我们在战斗中取得极大优势!如果你不想用它,我可以交给其他人”
卡茜内心十分纠结,她当然希望“用一次击发的时间射出上百枚子弹”,但是她没有信心能拿起这么大的枪械。
“拿去”士官在卡茜惊奇的目光中用单手举起机枪交给她。卡茜试着捧在怀中;枪械很重,但仍然处在她能勉强举起的范围内。
“要不要试试射击效果”士官拉着还在发懵的少女离开房间,绕过兵营,来到绞死俘虏的小广场。
“对她们射击”士官命令。
卡茜艰难地举枪至腰侧,指向悬在空中的尸体,扣下扳机。震动通过枪托传到她的手腕,子弹伴随着硝烟喷出,打在尸体和其后的墙体上,激起一阵烟尘。
“打的好!”士官鼓掌称赞;但卡茜知道他不过是敷衍而已。子弹几乎偏到天上去,打出的大量子弹中只有寥寥几枚命中那具尸体,但无论如何,肯定比她那杆单发步枪多得多。
“留着它,把你原来那杆步枪上交”士官说,“你以后就是我们队的神射手,扣动一次扳机能打倒成片敌人!”
卡茜的新枪在少女中产生极大反响,她们都很嫉妒她能得到独此一份大礼,不免恶意揣度她为此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一些传言日渐下流,最后甚至变成她主动要求与士官做爱这种荒诞故事。卡茜对此无可奈何,她总不能把枪口对准曾经的队友吧?她天天期盼着下一场战斗早日到来,好在战斗中证明自己的实力,或者等她们受伤后杀死她们。
战斗很快到来,少女们再次排成整齐的两排向敌方逼近。在大约百米的距离上,双方立定,准备射击:卡茜艰难地举枪到腰侧,只待士官一声令下就紧扣扳机,让枪口的嘶吼给敌人送去死亡与毁灭。
射击持续了数秒钟,停止的那一刻,世界呈现出从未有过的寂静。旁边的少女放低枪口、捂住耳朵,惊恐地看着这喷射火舌的怪物;敌人的队伍则在顷刻间崩溃,她们无法想象什么人能用如此快的速度射击,尽管伤亡不大,但她们已无心恋战。
“快跑啊,有魔鬼!”敌方队列中传来惊呼,她们的指挥官根本无法阻止溃散的发生;无奈之下,她只能高举双手,示意投降。
“把她捉住”士官命令到,“连带着那些逃跑的一同抓回去,这是前所未有的胜利!”
敌方指挥官被捆绑着双手押上刑场。士官为她安排了一场特殊的处决:用机枪扫射至死。机枪被固定在地上,确保每一发子弹都会打中她的身体;卡茜担任射手。口令下达,密集的枪声响起,指挥官来不及惨叫便被无数发子弹命中。她的胸口化作一团血雾,衣服被尽数打碎,随后是皮肤、骨骼和脏器。尽管知道她早已死去,卡茜仍紧扣扳机不放,因为这种凌驾于一切生命的行为实在是太爽了,她一生都未曾体验过如此感觉。待子弹耗尽,指挥官的上半身掉落在地;她的胸部几乎被切断,只剩下些残肉挂在破碎的骨头上;鲜血从切断处流出,染红了全身的衣服。子弹命中区非常密集,甚至没有伤及少女的小腿;她身下依稀可见一滩深色,那是她失禁的尿液。
“保持优势!”绞死剩下的俘虏后,士官发表演说:“这样我们便能早日收复被侵占的领土!”
接下来几日,她们势如破竹,击溃了一支又一支敌军,被绞死的俘虏多到占满全部绞刑架,不得已再次使用机枪处决。当看到一个个少女在机枪扬起的尘土中挣扎着倒下,卡茜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快感;她甚至没注意到自己的内裤湿了一块。
卡茜所在队伍的推进在战役地图上形成相当显眼的一块突出部,萨治北境国方面派出多支队伍对其实施拦阻,但无一例外成为密集火力下的亡魂。在连胜连捷中,卡茜渐渐迷失,她完全忘记前任士官的教诲,日记本也不知所踪。她对后者并不怎么在意,反正她也看不懂文字。
这一天,队伍正在乡间小路行军。少女们排成一列纵队,由卡茜领头,士官在最后监阵。按照以往的经验,在这样的小路上绝无可能遇见敌人——战斗通常在平坦而开阔的地形打响,她们有充足的空间展开成横队。因此队伍中的每一个人都很放松;有卡茜和她的无敌机枪在,她们有信心击败一切敌人。
直到几颗手榴弹落在队伍中间。由于走在最前面,她并没有看见是什么袭击了队伍,只感觉从背后被推了一把,向前扑倒在地。耳鸣过后,她抖落身上的泥土,努力想爬起来,却看到此生最为恐怖的一幕:几名少女的身体被炸得粉碎,只留下一滩血肉胡乱地涂抹在地上;另外几名少女也有不同程度的受伤,有的被炸断双腿,有的被许多子弹打穿身体,浑身上下血流如注。
“该死……有埋伏!”士官叫喊着,抽出腰间的配枪,胡乱朝周围的草丛里开枪。刹那间,一个黑影从背后扑向他,将他摁倒在地,同时夺走他的手枪。士官还想抵抗,口中说着什么“条约规定、优待”之类的词语,但手依然被扭到身后,疼得哇哇大叫。卡茜这才想起要用机枪反击,但为时已晚:一个黑影出现在她面前,踢开她的机枪,然后一脚踩晕了她。
……
卡茜在剧痛中醒来。四下张望,依稀可见几个人影;没错!都是她的队友……她有些慌张:自己为什么会在这样昏暗的房间里?她想起临时关押战俘的帐篷一样昏暗、拥挤。难道她被俘虏了?她可不想被绞死啊!
紧张之中,她甚至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手脚上戴着沉重的镣铐。直到她向墙角爬行时才被镣铐所限制,无法到达墙角。她只能紧贴墙壁,在一片黑暗中东张西望,生怕有什么东西会突然冲上来。
一扇门猛然打开,走进来几名穿着黑色制服的男子。他们二话不说,解开系在墙上的镣铐,用绳索反绑她们的双手,将少女们半拖半拽着带离房间。卡茜已经猜到自己的结局:像她曾经亲手处决的俘虏一样被绞死。极度恐惧之中,她浑身上下使不出一点儿力气挣扎,只能任由双脚在地面打滑。
卡茜被送上被告席。和开明民治国不同,萨治北境国处决俘虏前会装模做样地设立一个法庭,指控俘虏们曾犯下多少“战争罪行”,再名正言顺地虐杀她们。而这次,情况有些许不同:由于卡茜所在连队的违规行为,各列强代表云集于此,为是否修改战争法争论不休。
“先生们,使用自动武器是绝对违反内战章程的!”萨米莱代表说。
“难道出动特种部队袭击我方行军队伍是合法行为?”艾尔瓦特代表针锋相对。
布述亚代表摁下电铃,“萨米莱的行动完全是对贵国违法行为的回击……”
“您什么时候站到萨米莱一方了?”艾尔瓦特代表说,“我还以为,您作为大炮主义支持者,理应赞同速射理论呢”
“够了!”蒙特尔尼代表拍案而起:“不要混淆视听!布述亚代表提出的支援火力仅限于前装滑膛炮,威力与贵国干涉白吉斯内战中使用的现代重型火炮根本无法相提并论!”
“那么您想从什么地方找到这些火炮,历史博物馆吗?这倒是提醒我了,毕竟贵国有全世界最大的外国历史博物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藏品是从世界各地掠夺来的吧?说不定还会有来自圣凯妮亚的近代火炮呢……”
这是何等荒诞的一幕:几个列强坐在谈判桌前,决定一个国家内战的规则;上一次他们坐在这张桌子前,是为了将她肢解、划定缓冲区;毫无道理的划界导致七国之间纷争不断,正是他们如今再一次坐在这里的根本原因。历史仿佛转了个圈,又回到起点;唯有圣凯妮亚人民在装满利刃的滚筒里被切的遍体鳞伤。
但卡茜不会知道这一切。她听不懂叽里呱啦的外国语言,不必忍受国家遭受羞辱的痛苦,只要考虑自己会不会丢掉小命即可。看那些大人物争吵到面红耳赤的模样,她真的产生了一种幻觉:自己是如此重要,连艾尔瓦特代表都在为她求情。
“……不如我们放下争执,先来谈谈这些少女的命运吧”
主持方敲响法槌,各方代表渐渐安静,看向被告席的少女们。她们一个个惨兮兮的模样惹人怜爱,也让人萌生破坏欲,好像她们生下来就该受人蹂躏、被碾碎成尘似的。
“请呈上物证”
一名法警拿着卡茜曾用过的机枪走入法庭,将其放在法庭中央的证物桌上;随后,他卸下其上的圆形物体,从中退出一枚又一枚子弹。
“剩余弹药数量:63”法警说。
“远远超出最高允许携带量”萨米莱代表脸色阴沉,“贵国的军队以如此卑劣手段——”
“证据确凿”法官打断他,敲下法槌:“开明民治国第×××连队,全体判处绞刑,立即执行!”
被带离法庭时,卡茜的大脑一片空白。这就结束了?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承担绞刑之苦,那把枪分明不是她主动要求拿起,而是士官硬塞给她的。她慌张地四下张望,并没有看到士官的身影。也对,他可是艾尔瓦特人,自然不用受任何惩罚;可自己怎么那么傻,竟会轻易相信他的说辞?若当时拒绝士官提供的枪械,也许她就不会落得如此境地……
卡茜奋力挣扎,但根本无法抵得过法警的力量,更何况她的手还被拷在背后;她反复扭动身体,但最终也只给自己带来被整个儿抬起的命运:双脚离开地面,她再也无法后退,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距离那散发着死亡气息的绞刑架越来越近。
场景似曾相识,只不过这次穿三点内衣的少女成了受刑者,而超短裙少女则是围观者和刽子手。她看见几名少女正在准备行刑:一段很长的横梁上挂着数不清的绞索,其中一根将是她的归宿。
不要,不要,卡茜心里念叨着,我不要这样死去。恐惧作用下,她全身都使不出力气,嘴巴更是像哑了一样说不出话;手脚冰凉,躯干不住地颤抖。更加不争气的是,她竟感觉到一股尿意在体内涌动。但在死亡的压迫面前,一点尿意实在算不上什么急切的事情了。
第一名少女已经在绞刑架下站定;但行刑并没有立刻开始,相反,那几名刽子手忙上忙下,将更多少女送上长凳,再将她们的脖子套进绞索。或许她们想要同时处决这么多人,卡茜胡思乱想着,但这并不能使她安心。一想到整支连队都在今天覆灭,她就感到无限的恐慌。
那些人会对自己的尸体怎样?卡茜想起那个被吊死当作靶子的萨治北境国少女;她会不会也成为敌人练习的靶子?又或者更糟,被萨米莱人脱光衣服羞辱乃至奸尸?她不知道死后还会不会感受到疼痛,她只希望这具身体不受到任何伤害。
情况越是危急,尿意就越发强烈,已经开始挤占她的正常思维。刽子手拉起她胳膊,准备将她送上绞刑架时,她已经没法正常站立,必须夹紧双腿才能保证不当众尿裤子——虽然所谓裤子只是一块勉强遮住私处的布料,但她依然不想在众人面前出丑。
“快点!”刽子手踢在她的脚后跟,迫使她两腿分开。一刹那间卡茜被分散了注意力,尿液便从下体喷涌而出;她想再憋回去却已经不可能,只能任由尿液在两腿间奔腾,留下一片凉凉的区域。围观者哄堂大笑,她恨不得钻进泥土里;刽子手则因为裙摆被溅湿而不满地皱起眉头。但她们还是完成了自己的任务:将卡茜推上长凳,然后将绞索套在她颈部、收紧。现在,无论她如何挣扎,只要双脚离开长凳就必死无疑。
为了躲避围观者的目光,她深深地低下头去,双眼盯着脚下的长凳。她的拖鞋在挣扎过程中掉落,现在只能用脚趾紧紧抠住脚下的长凳,乞求它不会被突然撤走。目光不可避免地落在两侧少女的足部;她们也大多赤着双脚,显然,走上绞刑架这段路并不安稳,她们大多有过一番挣扎。不过那又怎样呢?最终她们都要死的,一动不动。
准备工作已经完成,数十名少女一字排开,在绞刑架下几乎肩膀贴着肩膀地站着,等会儿她们开始挣扎时一定会抱怨不止——如果她们还能抱怨的话——因为她们会反复碰到身边少女的身体,这种刺激足以让正处于青春期的少女们倍感性奋。
“开始执行”
随指令下达,一名刽子手尝试踢翻长凳,但或许是压在上面的重量实在太大,她尝试了几次都没能成功。随后她叫来伙伴,合力将长凳慢慢挪开;缓慢的执行过程更加剧了卡茜的痛苦,她宁可早一点死掉也不想忍受围观者放肆的嘲笑。和她们曾经嘲笑被绞死的萨治北境国少女一样,无外乎是
“怎么这么怕死”
“吊死前就失禁了耶”
“等会舌头要吐老长老长”
“你猜哪个能活最久?”
……之类。卡茜用余光看见不止一名少女对自己指指点点,随后她才注意到自己身体的尴尬之处:或许是过于紧张,或许是空气太冷,她的两颗乳头竟然都直挺挺地峭立着,在胸罩表面留下两颗非常显眼的痕迹。
不要看!卡茜想捂住胸,但她的双手还被绑在身后,只能摸到腰侧;再说绞刑架下人挤人,她随便乱摸肯定要引来旁边少女的不愉快。但是她管不得那么多,仍然努力侧过身,想阻止少女们贪婪的目光。但围观少女可不会管她喜欢与否,她们都睁大眼睛,生怕错过这一幕的任何细节。如此大规模的集体处决可不多见,在此后很长一段时间内,讨论绞刑过程的细节都将是她们战斗间隙的娱乐之一。
就在这时,卡茜感觉脚下一空,长凳最终还是被撤离,绞刑正式开始。绞索瞬间收紧,窒息的痛苦抓住少女,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抽搐起来;两脚四处踢蹬,不时踹开旁边人的身体。卡茜自己也被踢了好几下,最疼的一次,她的裆部被旁人膝盖撞击,阴道里流出鲜血,染红内裤,还顺着大腿根向下流淌。围观的少女们怪叫着欣赏她的窘态,卡茜羞愧到无地自容,却除了奋力挣扎以外什么也做不了。
仿佛喉咙被塞进什么东西,无论她如何努力都无法吸入丝毫空气。眼泪止不住地涌出眼眶,模糊了她的视线。恐惧从未如此强烈,她仿佛已经离开自己的身体,在观众的角度目睹自己的死亡过程;她看见自己的尸体一动不动,被穿着露脐上衣和超短裙的少女们玩弄:她们解开自己的衣服,让自己的裸体暴露在外,先是用手指插入凝固着污血的阴道,随后是揉捏她的胸部、拉扯她的舌头。奇怪,为什么自己会感觉到乳头痒痒的?……
卡茜并不知道性窒息的概念,就算知道也不会乐于尝试。绞刑对她而言唯一的印象只有无尽的痛苦,不然被她送上绞刑架的少女为何拼命想要挣脱绞索?卡茜自己也想从中逃离,她还没有做好死去的准备。
少女之身承受的痛苦已经逼近阈值,激素大量分泌,企图冲淡疼痛。卡茜自己也察觉到变化:血液仿佛正在向被内衣包裹住的三点汇聚,她感到小腹发热,乳头瘙痒无比,好像正在被士兵压在身下侵犯。那可真是噩梦般的感受:她第一次被强奸时下体流了不少血,连续好几个夜晚没睡好觉,总是尖叫着醒来。梦中,士兵闯入营帐,在众目睽睽之下撕碎她的内衣、暴力地进入她的身体,而她的拳头绵软无力,捶在士兵身上恰如以卵击石……
下体分泌出少许白色液体,那是本应在性交过程中分泌的润滑剂,但此时少女的阴道里并没有男人的阴茎,分泌粘液只是在激素的作用下无意识行为而已。快感从下体向上攀爬,大腿、腹部、双乳、最后是脑袋。卡茜沉沦在性的快感中,尽管她不能将这种快感与被强奸所联系,但她确实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愉悦,脖子上的压力消失不见,整个人像是漂浮在空中;手虽然在身后不能动弹,但她不觉得双手被束缚,只是自己想背着手而已。原来这就是飞翔的感觉吗?她又想起那些古怪的梦:轻轻一踮脚就飞向空中,越飞越高、越飞越高,再也无法回头。尽管醒来后总是会在内裤里发现些白色液体遭人嘲笑,但那种梦太爽了,她不介意多体验几回。
双腿前后摆动、左右开合,带动内裤摩擦阴部,让快感加倍。此时少女沉浸在性快感中,根本不知道自己挣扎的姿势多么不雅观;她的生命力在被吊起的少女中算顽强的,许多少女已经停止挣扎,任由失禁的尿液安静滴落,但卡茜依然紧绷着双脚,踢蹬、抽搐,下体泵出淫水,仿佛爱上了这场永无止境的绞刑一般。少女还未发育完全的乳头很小,胸前一对激凸在激烈的晃动下根本看不清;但无所谓,因为观众有许多现成的例子以供参考,或丰满或瘦削,无论哪一个都比如婴儿般吵闹的卡茜好得多。
“你!去把她脚绑住!”一名萨米莱军官命令道。
被指使上前的是一名萨治北境国少女;在训练中形成的习惯使她不敢反抗萨米莱人的意志,尽管她很讨厌尿骚味,但还是拿起一截绳子走向绞刑架。距离卡茜越近,她就越能看清她那淫靡的胯下:内裤被液体浸透、污血被尿冲淡,可以看清阴部的颜色;她的阴部看起来红肿不堪,还不断向外涌出液体,打在内裤上发出轻微的咕唧声。这一切都没能引起少女太大注意,她抓住卡茜沾满尿液的脚踝,熟练地将她的双脚牢牢捆住;她已经无数次练习这个动作,就是为了捆住绞刑犯的双脚,制止她们的挣扎。
少女的碰触仿佛把卡茜拉回现实,她惊恐地发现自己不是在飞而是正被绞死。她想要踢蹬双腿,却再也无法将两腿分开;她想要挥舞双臂,却无法把手挪到身前。透过被泪水模糊的视线,她看见慢慢远去的少女。是她把我的手脚捆住的吗?卡茜疑问着。在生命最后一刻恐惧变为愤怒,她咒骂着士官和刽子手,以及所有围观者,甚至是自己的队友……她的双腿蜷缩再蹬直,肆意消耗所剩不多的生命;全身都剧烈酸痛着,相比之下脖子受到的压迫反而没那么疼。最终,少女的四肢渐渐放松,手再也无法握拳,脚也自然下垂。最后几滴残尿排出身体,她感觉到前所未有地轻松。
力气仿佛和灵魂一同被抽空,她自己的意识也在远离这具身体。她向上漂浮、漂浮,直到飞向一片洁白无暇的空间……
“好久不见,认字认得怎么样了?”卡茜听到一个熟悉的女声,回过头,猛然发现前任士官正微笑着看向自己。
“对不起,我……”卡茜说着,眼泪溢出眼眶。奇怪,我的手在哪里,为什么没法抹眼泪?……
卡茜最终停止挣扎时,两侧的少女都早已没了动静。沾在她们两腿内侧的尿液已经变干,但骚味久久不散。
“体格这么好,难怪让她拿那么重的枪”一名萨米莱士兵想着,但没有说出口。接下来他要负责分配这些尸体:用于打靶、练习刺杀,还是留给医学部门,或者供自己娱乐。虽大部分尸体的用途尚未明确,但他已决心把名为“卡茜”的少女尸体弄到自己房间仔细研究一番。
后记
“你听说新上任将军把他儿子安插到一线那件臭事没?”
“当然听说过,使用违禁武器?哈,整支部队都被销毁了!”
“再加上将军本人被撤职,创下最快离任纪录——这回名留青史咯!”
两名士兵收拾着散落一桌子的战役地图,“现在战争要向有意思的方向发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