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恋人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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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慵懒的阳光照在百叶窗上,闹钟按时将少女唤醒。好不容易有个不那么忙碌的早晨,她可得好好享受一番。少女闭着眼伸了个懒腰,翻了个身却发现女伴已不在床上。她可能又去做素食早餐了吧,蕾特想到。今天没有什么安排,那就让这一刻继续……

   “蕾特”女伴的声音传来。

   可恶,美好的清晨又被她打断了。女伴虽不算胖,却对身材有着极为严苛的要求。她曾下令蕾特和她一起吃素食,蕾特以绝食抗议她才做出退让:至少早餐必须得是素食。行吧,都惯着她。不过这根本破坏不了两人比金坚的情谊,该如何形容自己对她的爱呢?蕾特想着,如果自己对父母的爱是一滴水,那对她的爱就是整个海洋。爱屋及乌嘛,在炽热的爱慕之下,她的那些小毛病也就无所谓了。

   “蕾特!”女伴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些许催促。

   “来啦来啦”蕾特坐起来,揉了揉纷乱的短发,向餐厅走去。

  

   从外貌上分辨两人的角色是很困难的:蕾特有着一头自然卷短发、胸部平平,除了没什么肌肉,身体特征非常男性化;而女伴翠丝正好相反,她留着齐腰长发、身形丰满高挑,更像是一对儿中的女性一方。然而她们的角色却正好相反:蕾特是女同性恋中的“女方”,而生性好强的翠丝是“男方”。蕾特对翠丝表现出近乎完全的百依百顺,而翠丝也处处照顾蕾特,生怕她受到一点伤害。

   两人自中学相识后便迅速陷入热恋。这种非传统的爱恋当然会让其他人难以接受,她们只好将这层关系隐藏在友谊之下,免得别人指指点点。不知多少个夜晚,她们幻想着长大后结婚成家,领养个小宝宝,度过幸福的一生。不过随着年龄的增长,她们知道这是不可能的——至少在圣凯妮亚不可能。

   在各国加速推进性少数群体婚姻合法化的当今,圣凯妮亚国竟然一再否决同性婚姻法案。这招致不少批评,诸如“封建”、“腐朽”之类——不只来自国内,同样来自国外。一些自诩“进步”、“开放”的国家甚至将其作为政治筹码对圣凯妮亚施压。蒙特尔尼就曾提出邀请性少数群体前来旅游学习,翠丝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她背着蕾特报了名,并且成功被选上。当她向蕾特展示蒙特尔尼使馆的文件时,后者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蒙特尔尼十日游?你不是在骗我吧!”

   “当然没有骗你,蒙特尔尼大使馆工作人员亲口回复我了!”

   可是当她们继续研究那份文件,两人察觉到事情没那么简单:蒙特尔尼除了愿意提供签证上的便利外并未提供机票等项目,一切开销还得她们自己承担。蕾特有点打退堂鼓:“要不……还是算了吧,我们在国内也能过得很好……”

   翠丝却抓住她的手:“不,我一定要出去看看!即使很多年后回想起来,这也是一笔宝贵的财富!”

   蕾特知道翠丝比她有钱的多,组织这样一次出国旅行不成问题;但她同样觉得这样花女伴的钱会不会不太好。

   翠丝打断了她的担忧:“没事,我有个秘密小金库,花那里的钱完全不会被父母注意到……”

   经过她的一番劝说,蕾特终于同意这次旅行,只是去国外开眼界而已,不会有问题的。

  

   旅行将在几个月后展开,她们有充足的时间进行准备工作。不过临近期末,学业非常繁重,她们只能在课后抽时间学习蒙特尔尼语言。好在两人语言天赋不浅,仅三个月便具备了基本的交流能力。她们预定好了民宿等设施,如此一来万事俱备,只差两张前往蒙特尔尼的机票。

   翠丝知道夏天是旅游旺季,但她完全没想到机票竟然这么难订,好像这个世界都在抢那几张机票一样。她不得已选择了贵得多的商务舱,“就当是享受了”她安慰自己,不过如此高昂的价钱迫使她改变计划,一些景点的旅游项目恐怕得取消了。不过翠丝心中一直藏着一个秘密,有一个项目是万万不能取消的,这一点直到两人登上飞机后她才说出口。

   “旅游过程中结婚应该不违法吧?”她的下巴搭在蕾特肩上,气流吐在她耳朵上弄得她痒痒的。

   蕾特还以为这是个玩笑,直到她看见翠丝认真的眼神。她慌了起来,“你说什么呢,我们不是去……”

   翠丝用手指压住她的嘴唇:“我们已经过了蒙特尔尼的法定结婚年龄哦”

   昏暗的机舱中,蕾特感到脸上像发烧般滚烫,好在灯光熄灭,没人注意到她:“那怎么行!我还没准备好……”

   “只是走个形式嘛”翠丝安慰她,“蒙特尔尼的结婚证在国内又没有法律效力,就当是这次旅游的纪念品好了”

   这个纪念品可太贵重了,蕾特没说出口,心里却想着,这一切实在是太疯狂了。飞机即将起飞,引擎的轰鸣盖过了一切。空乘最后一次提醒乘客系好安全带,紧接着重力将两人重重压在座椅里。这是蕾特第一次坐飞机,她紧张地抓住翠丝的手。翠丝显得很自然,她扭过头去看蕾特,被她的模样逗笑了……

  

   蕾特和翠丝不是唯一被选上的人。事实上这个“游学团”至少有二十个人,来自圣凯妮亚国各地,全部是性少数群体,但只有蕾特一对女同性恋。她甚至觉得自己在这个群体里都算正常的了:一个留着刺头的男生耳朵上、鼻子上甚至嘴唇上都打满了钉子,据他自己介绍他还钉了乳钉,不过二人没好意思看;还有一对男同性恋,整天粘腻地沾在一起,还不时把手伸进对方裤裆里。蕾特回想了一下,即使两人最热恋时也不曾做出如此举动。

   “游学团”的其他人住在一个酒店,而蕾特两人自定了民宿。她能感受到自己坐上出租车离开酒店时其他人嫉妒的目光。不过当她看到那家民宿时,她感觉一切辗转都物所超值。

   这是一个极具生活气息的民宿,简直就像家一样温馨。所有的家具都按情侣的生活习惯来布置,看得出主人用心布置过;墙上挂着一幅世界地图,五颜六色的大头针标记来访者的家乡。两人将一颗大头针戳在圣凯妮亚中部,这是她们在蒙特尔尼留下的第一个印记;墙边有一个壁炉,蕾特研究了半天才发现它的燃料是燃气而非木头;壁炉旁放着一张懒人椅,躺在上面前后摇摆十分惬意;落地窗边摆着一张婴儿床,上面还放着几个毛绒玩具。蕾特开玩笑地说她们可以在这上面养只宠物,但翠丝却觉得婴儿床上还是放个婴儿更好。

   “女生之间没法生小孩的……”蕾特底气不足,她看见翠丝对她神秘地笑,有种不好的预感。

   “嘿嘿,你有没有听说过‘双头龙’?”

   “什么东西?”不等蕾特反应过来,翠丝抽出一根棒状物:“这就是‘双头龙’!来试一下吧!”

   那东西有着男性生殖器一样的外形,吓了蕾特一跳。虽然两人看过很多部色情片,但第一次见到实物还是让她吃了一惊。

   “这么大……吗”她有些怀疑那些女演员是怎么把这么大的东西塞进下体的,难道不会痛吗?

   “来试试嘛”翠丝走上前脱下蕾特的裤子,蕾特没有抗拒,静静地看着她的动作。翠丝先是用舌头舔舐她的阴部,再用双头龙的一端摩擦下体,弄得蕾特痒痒的,不自觉地夹紧了双腿。

   “放松~”翠丝将蕾特扑倒在床上,同时褪下自己的裤子。她的阴部早已湿润,连内裤都打湿了;一丝晶莹剔透的粘液黏在她的内裤上,被拉得很长。她将双头龙的一端插进自己的下体,蕾特惊恐地发现这玩意竟然能插这么深。翠丝握着双头龙,像男生一样对着她的下体摩擦,蕾特脸都羞红了。趁蕾特捂住眼睛的瞬间,翠丝把另一端插入蕾特的下体。在疼痛和快感的双重刺激下,蕾特尖叫起来。她的胯部剧烈地收缩,阴道分泌出大量液体。蕾特感到从发梢到脚趾都陷入快感之中,不由得绷直了身体。

   “你不是第一次尝试吧?”翠丝靠近她耳边,幽幽地问。

   眼看瞒不住,蕾特只好害羞地点头。“我要惩罚你哦!”翠丝扭动胯部,让双头龙撞击蕾特敏感的下体。蕾特难以忍受,轻轻地娇喘;随着翠丝动作加大,她的娇喘也愈加高亢,阴道分泌出越来越多的液体,发出噗叽噗叽的声音。翠丝见她如此享受,便撩起蕾特的衣服、吮吸她的乳头。蕾特试图挡住她,却被她缴了械:翠丝只用一只手就轻易地控制住身下的蕾特,让她的胸部敞在自己面前。蕾特的胸部很平,但是此时两颗乳头却挺立着,充血发红。翠丝口手并用,刺激着对方的乳头,自己也感到燥热难耐,索性把衣服脱光。蕾特配合地将衣服脱下,两具少女的裸体在阳光的照耀下像是发光一般耀眼,她们就在这光芒之中达到了生命的大和谐。

   翠丝已是满头大汗,瘫倒在一旁,双头龙留在蕾特的体内。见她喘着粗气、表情十分享受,蕾特一个翻身骑在她身上,坏笑道:“接下来到我了哟~”

   翠丝浑身酸痛,无力反抗,只得看着女伴将双头龙再次插入自己的下体。痛苦和舒爽令她绷直了身体,头向后仰起,双目紧闭。蕾特俯下身体,抓住她的双手,让她的手臂舒展开呈十字形,这样翠丝就没法进行一丝一毫的挣扎;两人的乳头互相接触,乳头接触的一瞬间,翠丝的身体触电般地抽搐了一下;见此情景,蕾特更加放肆,扭动腰肢让她们的乳头互相磨擦起来,瘙痒让翠丝难以控制地发笑,性奋地挣扎试图挣脱。蕾特并没有就此停下来,而是进一步亲吻她的喉咙,并用舌头舔舐她的下巴,最终两人嘴唇相接,互相将湿漉漉的舌头伸进对方的口腔。舌吻更加剧了翠丝的性奋程度,她被这一套连招搞得几乎高潮,阴道分泌出大量粘稠的液体,将床单打湿。

   蕾特平常表现得像个乖乖女,没想到竟也这么淫荡!翠丝心想着,娶了她以后可有福啦!此时,她的身体已经完全被蕾特控制住:她的双腿被蕾特撑开呈M形,十分羞耻;双臂被蕾特牵拉着向两侧伸展,十指紧扣;两人的乳房挤在一起,令翠丝感到有些喘不上气,但这更加剧了她的敏感程度,使她感觉跨下的撞击比刚才更加刺激。蕾特也不甘示弱,用牙齿轻轻咬住她的乳头,再用嘴唇吮吸,搞得翠丝乳房胀痛;蕾特有节奏地交替爱抚她的两个乳头,让她的双乳都保持性奋状态。几乎被榨干的翠丝口中发出婴儿般的娇喘,听得蕾特浑身发热。

   终于,蕾特绷直了身体,身体向后弓起,双腿剧烈地颤抖;翠丝能感觉到一股温暖的液体喷射在她的大腿内侧。这样的状态持续了十几秒,蕾特放松了下来,扑倒在翠丝身上。翠丝极力避开她流淌的涎水,然后将蕾特放在旁边,站起身来准备擦干净身上的体液。她这才发现床上已经被两人弄湿了一大片,看来今晚得挤在一张床上睡了。等她套上内裤,见蕾特依然趴在那里一动不动,便起了坏念头,一定要好好整蛊这个闷骚少女一番。她从旅行箱中拿出一捆绳子,在蕾特的裸体上操作起来。

   蕾特一直醒着,她只是想看看翠丝还藏着什么花样。不过歪着头趴着很难受,就在她即将放弃时,翠丝将她拉了起来,然后一条粗麻绳便绕过自己的胸部、手腕。她还在犹豫要不要“醒来”,翠丝已经将她的双手捆在身后了。翠丝将她的双手向上拉扯,痛得蕾特叫了起来。

   “你终于醒了”翠丝说着,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

   “你在干嘛!”蕾特试图扭动身体,这才发现束缚已经成型,她无法逃脱了。

   “嘿嘿,你有没有听说过‘绳艺’?”

   “你个变态,快放开我!”蕾特无力地扭动身体,绳子摩擦着她的胸部、腋下和手腕,让她感到有一种难以言表的快感,阴部再次湿润了起来。

   “起来”翠丝提着绳子,迫使蕾特跪立起来。翠丝掰开她的双腿,将一股绳子绕过她的胯下、拉紧,蕾特痛苦地收缩胯部,口中发出惊叫,但翠丝没有理她,继续将绳子在她的身后缠绕打结,直到蕾特彻底挣脱不开为止。

   “下来试试吧”在翠丝的帮助下,蕾特走下床。她的每一个动作都会导致绳子摩擦阴部,更别提下床走路了。很快,她的下体就再次泛滥成灾,粘稠的液体顺着双腿流下、滴在地上。蕾特因痛苦和快美而两腿打颤,这更加剧了绳子对阴部的刺激。只走了几步,她就投降了,跪在地上,喘着粗气;阴部还在不断分泌出液体,滴在她的腿上。

   “这就不行啦?”翠丝将她的身体扶正,面对一面镜子,在身后拨弄她的乳头。蕾特双手反绑,双膝跪地,根本无力反抗,只得扭动身子躲闪。翠丝见此,捏住她的乳头,任由蕾特扭动身躯:扭动身体成了乳头被牵拉的原因,不扭则正好顺了翠丝的意;无论如何,她都逃不开乳头上的刺激。

   “下次不要背着我玩了哦”翠丝贴近蕾特的耳朵低声说。蕾特哪敢反对,轻轻地点头。这时,她被反绑着的手摸到了翠丝的乳房,便狠狠一抓,疼得翠丝惊叫起来,赶紧收回双手捂住胸部。

   “还不听话!看我今晚怎么收拾你!”她再次将蕾特扑倒在地,两人在地上扭打起来……到访蒙特尔尼的第一天就在这样荒唐的淫乱中度过了。

  

   之后几天的日程安排得很紧,一行人在一名官员的带领下游览蒙特尔尼的各大城市、高校和艺术馆;两人还抽时间体验了一把号称是世界上最大的过山车,下来后都有些腿软,她们面面相觑,然后不约而同地冲向最近的洗手间换内裤。

   根本没时间给她们在民宿里做爱。行走一整天的旅途让她们一回家就累得瘫在床上不想动,若不是翠丝要求,蕾特连澡都不想洗。忙碌之中,她们并不知道这个世界发生了怎样的变化。好在最后几天是自由活动,两人可以静下心安排下一步行程。

  

   蕾特揉着头发走进厨房,翠丝正用手机播放新闻,见她走出来,赶紧把她招呼到手机旁边:

   “……下面插播一条新闻:介于蒙特尔尼多地发生示威游行,我国发布了针对蒙特尔尼的旅行警告,建议游客尽快回国。如必要滞留,请注意安全并及时寻找避险场所;大使馆愿提供一切可能协助……”

   翠丝关掉手机,“怎么遇上这么个糟心事,我还想让你听那条新闻来着”

   “什么新闻?”

   “它刚刚讲到蒙特尔尼对我国关闭边境……”

   “这意味着什么呢”

   “恐怕我们一时半会儿回不了家了”

   “……这对你来说不是好事吗?”蕾特试探性地问。

   “怎么会是好事呢?”翠丝看着蕾特的眼睛,随即想起她的承诺:“你说结婚?可是我也没打算在这里久住啊……”

   蕾特亲吻翠丝的脸颊,打断了她的话:“不要担心这些,就当多呆几天好了”

   “好吧……不过我得先联系那位官员,看看他能不能帮我们……”

   官员非常爽快地答应帮她们安排住处。不过想必安排的地方不会有这家民宿这么温馨,二人决定离开前再做一次。

   “那结婚的事呢?”事后,蕾特躺在床上问翠丝。

   “只是领个结婚证而已啦。怎么,你还惦记起这事了,是不是迫不及待……”

   “才没有!”蕾特的脸一下红到脖子根。她挥手捶翠丝,却被对方一把抓住,后者将她拉入怀中:

   “既然我们都留下来了,那就找一家饭店呗……”蕾特在她怀中撒娇。

   “你想吃哪一家?”翠丝拿起手机问。震惊于翠丝态度的转变,蕾特紧紧地抱住她,给了她一个大大的亲吻。

   “爱死你了!”

  

   第十天,一行人在官员的带领下搬进另一家酒店。这家酒店不如之前那家豪华,不过考虑到这是应急之策也并非不能接受。当晚,官员邀请他们在酒店餐厅共进晚餐,他穿了件滑稽的彩虹条纹西装出场,说这是支持性少数群体的意思。

   一行人聚集在酒店餐厅里,正准备享用晚餐;官员宣布要简单讲两句,没想到一讲就是十多分钟。他东拉西扯说了一大堆废话,直到有人问起安全问题。

   “我建议尽可能减少出门频率,”官员说着抹了一把汗,刚才那番演讲可把他累得不轻,“他们可能对外国人非常、非常不友好”官员说到。

   “感觉还是国内好……”蕾特靠在翠丝肩上。

   “连个游行都不给办,国内有什么好的?”声音来自团队里的另一个人。他——或者说她——是一个变性人,长着男生的面庞却有着女生的声音和体征,让人感觉十分怪异。

   “至少更安全,没有这么多破事”蕾特感到很委屈,声音越来越低。

   “你个爱国贼!”那人气愤地站起来,就差冲过来打架了。

   翠丝赶紧站起身,将蕾特护在身后:“都已经出国了,就没必要刀刃向内了吧?”

   “别在别人家吵,只会损我们的面子”另一个人试图打圆场。

   那人看自己身高上不占优势,悻悻地坐下了。翠丝拉起蕾特:“走,我们回去,不跟他一般见识”

   离开前,她还听到那人小声地说:“切,不就是女同么,仗着自己有个好老婆……”

   蕾特紧紧拉住翠丝的手臂,以免她冲回去揍那个人一顿。官员不明白他们在争吵什么,见两人离席还试图阻止;翠丝正在气头上,对他大吼“滚开”,把官员吓得定在原地,蕾特连连道歉。

  

   两人筹划着该如何办好一个简约的婚礼。由于预算反复超支,翠丝的小金库已经见底了。

   “这次旅行花的钱比我想象得还要多”翠丝抱怨道。

   “我们可以取消婚纱……”

   “不行,那个一定要保留”

   翠丝的话没有商量的余地,蕾特只好顺着她的意思。好在她们又从别处挤了些预算出来,这才将整场婚礼安排妥当。

   “那么后天一早,我们就出发,先到民政局领结婚证,再去对面拍婚纱照……”蕾特枕着翠丝的大腿,听她如唱歌一般念出行程计划。

  

   婚礼当日,两人在民政厅领取了结婚证。今天来的人不是很多,工作人员的热情让她们都有些不好意思。当她们的合照贴在证书上时,蕾特笑的像个孩子,把头埋在翠丝胸口;抬起头来已是满脸泪痕。两人穿着租来的雪白婚纱,对着神父许下誓言,而后相拥;她们对着摄像机开怀大笑,翠丝还将蕾特公主抱了起来。这一刻,她们一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婚宴选在了一个烛光餐厅,只有她们两人,气氛也只需要她们两人。不知什么原因,食客并不多,四下非常安静,只能听见悠扬的音乐,那是一组乐队在演奏古典歌曲。

   “今天没看到游行人群呢”蕾特说。

   “小傻瓜,我安排了避开游行人群的路线”

   “还能避开他们?太神奇了!”

   “当然,这种游行需要提前通报范围和参与人数,超出范围会被抓起来”

   “太好了!这样能避免他们伤及路人”

   气氛突然陷入沉默,两人无言,安静地吃着晚餐。她们之间的话似乎已经说完,但每个人都觉得这场对话不应就这样终止。她们同时开口“我……”随即笑了起来,互相谦让着,但最终达成共识:有什么话回到酒店再说。

  

   吹着夜晚的微风,两人走在一条小巷。夜空被城市的灯火点亮,这还是她们第一次静下心来观察异国的夜色。地面由石砖铺就,不算平整,砖缝间还长出杂草;路灯则做成煤油灯的样子,白炽灯泡发出摇曳的灯光;这座城市已有千年的历史,但这些石砖、路灯仍算“后来者”,它们是在大约一百年前布下的。和她们生活的城市不同,这里一到夜晚就看不到什么行人,只剩路边停满的车辆告诉她们这里的白天是多么繁华。

   “回去之后就不会这么轻松了”翠丝首先开口。是啊,明年是中学的最后一年,那场决定一切的考试横亘在她们面前,这是谁都无法越过的一道坎。

   “你也要加油哟!”蕾特说着,牵起翠丝的手。话匣子被打开,两人随意地聊起来。

   “打定主意报哪所大学了吗”

   “还没决定……你呢”

   “首都综合职业学院”

   “那里有什么专业?”

   “如果可以的话,我倒是对旅游专业蛮有兴趣的”

   “以后可以游山玩水了吗”

   “大概是当导游吧”

   “那记得带上我!……”

  

   说着,她们来到一处热闹的十字路口,一群人拉着黑旗在这里狂欢。昏黄的灯光之下,他们的身影显得尤为可怖。蕾特认识那面旗帜,那是官员口中“对外国人非常不友好”的那群人才会使用的。

   翠丝也意识到了危险,她将蕾特抱在怀中,试图绕过他们,不过那群人哪会忽视这两个“来客”,一拥而上将她们围起来。

   “你们要去哪里?”一个看起来是头儿的人问。

   “与你有什么关系?”翠丝冷冷地回答,努力挺直腰杆,试图在气势上压人一头。

   “听口音不像是本地人,你们来自哪里?”人群中一个人插话道。

   人群已经有些骚动,翠丝竭力护住蕾特,不让那些人伸出来的手碰到她:“我无意参与你们的冲突,请让我们离开”

   “说出你是哪国人,我们就放你走”头儿没有怕翠丝,反倒让翠丝有些紧张。

   “怎么,你们在搞调查?”

   “可以这么说吧”

   “我要是不说呢?”

   “那我们就没办法咯”头儿摊摊手,示意其他人让出一条通道。人群发出失望的声音,然后慢慢退散开。

   正当两人准备移动脚步时,一只手抓住蕾特的脚踝,吓得蕾特发出一声尖叫。翠丝眼疾手快,一脚踢在那只手上,手的主人发出一声惨叫,在地上握着手腕打滚。

   “两个女的哎,是不是女同性恋?”另一个人问。蕾特这一声尖叫又把他们吸引了回来,人群比刚才更加密集。

   “我们只是朋友!”蕾特能听见翠丝那疯狂的心跳声。事实上随着人群逐渐逼近,她自己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这位也是我的朋友,”头儿扶起躺在地上打滚的人,“而你把他踢伤了,该做出点补偿吧?”

   “你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翠丝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但是不要伤害我们……”

   “我不要钱”头儿用手比划了一下,“你们用别的来赔吧”

   黑暗突然笼罩了一切,蕾特半晌才想明白那是一个头套。翠丝被粗暴地拉开,蕾特听着她的怒吼,忍受着被掐住脖子的巨大痛苦,昏厥过去。

  

   蕾特在某种噪声中醒来,那声音像是潮水,又像是风啸,伴随着间断的“咚”声。自己在什么位置?蕾特试图坐直身体,额头却撞到了天花板。她想挪动手臂,却发现手臂已失去知觉。那就动动腿吧,结果双腿竟被绑住,膝盖无法分开。她做了几个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随后她确定了自己处在一片极其狭窄的空间中,双臂、双腿都被绑了起来,既无法坐起,也无法伸直双腿。保持这个动作几小时不浑身酸痛才怪!

   这是什么奇怪的性游戏吗?翠丝的恶作剧也搞太大了。“翠丝”蕾特强忍喉咙的干渴,呼唤着女伴的名字。“我认输了,你快解开我吧”

   突然一束光照了进来,刺得蕾特闭上眼睛。噪声骤然变大,震得蕾特耳朵疼。

   她被人拉起来站直身体,这才发现自己正处在一个高台之上,刚才的箱子已经被打开;高台下聚集着大量人群,他们的呼声汇成一片,听不出什么词汇。她穿的还是婚礼那天的衣服,只不过不是婚纱——婚纱拍完照就还回去了——还好不是婚纱,不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该多羞耻!围着她转的人离开了,她的目光随他们移动,竟然看见了翠丝。她也刚从另一个箱子里站起,不过她好像还有些力气,被拉起来的时候还在挣扎。

   翠丝也看见了蕾特,努力扭动身体试图挣脱控制住她的人。那群人用一根铁棍猛敲她的肚子,翠丝痛的惨叫,俯下身去,台下的人见此更加兴奋,呼声愈发高涨。蕾特感觉那几下仿佛打在自己身上,她也感到火辣辣的疼痛。她哭喊着挣扎,但依然被牢牢控制住。

   他们拉着蕾特走出箱子,来到一个人旁边,蕾特在旁人的强迫下跪在地上。雷特这才注意到捆绑着自己的绳子:手法看起来很专业,绑着她的手臂、手腕,还在胸部打了个X结,勾勒出她的胸部轮廓;而且有一股绳子绕过胯下,刺激着她的阴部,搞不好是什么虐待游戏。她又回过头去看翠丝身上的绳子:和她基本一样,捆绑着手臂、手腕、胸部、胯下,唯一不同的是她的酥胸中间没有X结,这样反倒凸显出她胸部的丰满。蕾特实在不想参与这场游戏,只想尽快挣脱了事;但她越是挣扎,阴部的绳索就勒得越紧,她痛苦地夹紧双腿,抵抗着生理本能,但她的胯下早已泛滥的一塌糊涂了。

   她身边的人站在一个麦克风前发表演讲。演讲者情绪所到之处,还举起双手成握拳状。看发型、听声音,她似乎是一位中年妇女。好像在哪里见过?但蕾特紧张得无法思考。她的演讲中有很多专业词汇,加上台下的吵闹,蕾特听不清她说了什么,只能间断地听到“纯洁”、“禁止”、“重建”等词汇。台下的人随着她激昂的语气爆发出一阵又一阵的呼声。

   女人的演讲告一段落,走过来拉着蕾特的头发迫使她抬头。蕾特能听见翠丝撕心裂肺的吼叫,面前的人也转过身来。

   “接下来我们将……这位圣凯妮亚的女同性恋!”台下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呼声,蕾特挣扎着想要捂住耳朵。她并没有听明白这个人想对她做什么,但是女人接下来竟将麦克风递给她: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台下安静了下来,似乎都在等着她的发言。蕾特脑中一片空白。这时,她听到翠丝的大喊:

   “你们不要动她!要杀就杀我吧!”

   控制住她的人刚想打她,就被演讲的女人喝住了。

   “把她也带过来”女人说。

   翠丝被带到蕾特身边一同跪下。她跪得很不利索:先是使劲蹬直双腿拒绝下跪,直到有人踢了她的膝盖窝一脚,她这才重重地跪下,发出响亮的“咚”声,蕾特又感到膝盖一阵疼痛。

   “你想说什么?”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抓我们,但我请求你不要伤害她”翠丝的声音发着抖,几乎是以乞求的语气说出这句话。蕾特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她从不这样说话。

   女人大声地笑出来,观众也发出嘲讽的嘘声:“不杀她是不可能的,不过我可以让你死在她前面……你说好不好呀”她的最后一句话是问蕾特的。

   蕾特这才恍然大悟,难道这是一场公开处决?她紧张地发着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眼泪滴落,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哭了。

   “看来是同意了呢,让我们为这伟大的爱情鼓掌!”女人挥舞手臂,台下的人发出有节奏的呼声,身后的人将她们拉起来向一旁走去。

   “不要……不要!” 翠丝奋力挣扎,“最后一个请求!”

   女人摆出十分不耐烦的表情:“那好吧,再说最后一句”

   “先杀我会吓到她,能不能——同时杀死我们俩?”翠丝带着哭腔说。

   “真是麻烦”女人摇摇头,“你们同意吗?”她把麦克风指向观众。

   “同~意~”成千上万人的高呼汇成一句话。

   “那你们将被同时处决”女人对她们微笑道。蕾特哭着看向翠丝,不知该感谢她还是埋怨她。

   为了阻止她们再说话,旁人拿出两团碎布塞进她们口中,蕾特感觉下巴都要被他们弄掉了。这时,她看见了那座刑具:以往只在历史课上见到的“断头台”,蒙特尔尼人曾用它处决了自己的国王,也是如今这般大庭广众之下。高悬的刀刃被染成血色,想必她们不是第一个死在这里的人。

   少女抗拒着,双脚在地上摩擦,随后被人抬了起来,送到断头台上。这里摆着两座断头台,可笑的是那些人还让她选择其中一个。蕾特选择了一座看上去干净一些的,旁人便将她抬上去、面朝下躺平,再用皮带固定住她的身体。另一侧,对翠丝的准备也在进行中。她不会因为我选了这座而生气吧?蕾特心里想到。扭头看去,翠丝也在极力抵抗,她的双乳随着身体的扭动而摇摆着,抓着她的人都忍不住摸上一把。和蕾特一样,翠丝的裆部也湿了一片,深色的痕迹非常显眼。蕾特动了动腿,感到两腿之间满是粘腻的液体。有那么一瞬间她无比希望现在就死去,那样她就不用管身上的这些污秽了。

   两人的脑袋穿过固定孔,随后被卡住。蕾特试了试转动头部,根本无法逃脱。面前是一个承接头颅的木桶,里面还铺着些干草;稍微抬头就能看见狂欢的人群。蕾特有些丧气:没想到自己竟要在众目睽睽之下死去,还是以如此血腥的方式,羞耻心涌了上来,她感到裤裆里又多了不少液体。

   蕾特曾养过一只宠物,宠物死掉那天,她在被窝里哭了一晚上。那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观察死亡,毛茸茸的小动物再也不会回应她的呼唤,曾经温暖的躯体变得冰凉,这就是死亡吗?她会不会像小动物那样变得僵硬、毫无生气?砍头真的像网上说的那样不会痛吗?她曾经看过那种小说——少女自愿被杀死,死前还挺快活——不过也只看了一段就被没收了,翠丝警告她不要沾染这些怪东西。她想起自己和翠丝交合的场景,这两种快活真的一样吗?自己死后会不会呈现出那般羞耻……

   她听到翠丝哼哼着,便转过头去。

   翠丝眼角带泪,但仍挤出笑容安慰她。她的嘴巴里塞满碎布,脸变形得不成样子,笑容十分古怪。蕾特也忍着下巴的疼痛对她回以微笑。

   她们被捆在背后的双手伸向对方,这一点点距离竟然那么遥远,她们再也没有机会接触对方的皮肤。蕾特拼尽全力,用微弱的气流说出“我爱——”

   她没有说完。随着金属的摩擦声,蕾特感到一阵剧烈的疼痛,随后整个世界都变得天旋地转。她仿佛落在柔软的床里,这里有着枯草的味道,让她想起儿时家后面那一片荒草地。不过这里怎么变得这么冷啊……蕾特牙齿打颤,努力对抗着愈发沉重的眼睑。她感到一阵失重,自己被举了起来。她看到自己仍在抽搐的身体,这才明白自己已经被砍头。原来这就是死掉的感觉啊……她的眼睛最终定格在半睁半闭的状态,血液不再从断颈流出,脸庞变得灰白。

   两位少女的无头尸体挣扎了几分钟才彻底死去,身体的抽搐全部化为对阴部的挤压,因此她们都分泌出大量淫水,若是头颅还在,那一定是相当剧烈的高潮。不过她们已经被斩首,再也无法体验性的乐趣。少女穿着的短袖衬衣和热裤被尿液和淫水打湿,深色区域以胯部为中心扩散开来。她们的尸体被倒吊起来供众人观赏、娱乐;尸体被当成沙袋击打,大胆的甚至当众对着尸体手淫;她们的鞋袜都被人偷走,少女娇嫩的裸足自然少不了“关照”。到狂欢结束时,她们的尸体已经被虐待的体无完肤,甚至有人割下翠丝的乳房,任由花白的脂肪流淌。而她们的头颅则被穿在一根长竿上,和其他被斩首的人一起示众,看着自己身体受到的凌辱而无能为力。苍蝇在她们的脸上爬过,准备享用这难得的美食……

  

   后记

   一对中年夫妇见到了他们的女儿:一小盒骨灰。

   “请节哀”警察尽可能压低声音,不忍打破这寂静,“国家也是花了很大气力……”

   女人终于忍受不住打击,痛哭起来。男人也皱着眉头低下头去。

   “还有一件物品,”警察小心翼翼的将装在密封袋中的合照交给夫妇,男人颤抖着手从警察手中接过塑料袋,仔细端详着上面的女孩。

   女孩笑得那么灿烂,像是把未来握在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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