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冬发现最近的天气越来越冷了。自从她们入驻罗德岛后,除了不可避免的天灾,这种恶劣的天气已经很少见了。她依稀记得上次下这么大的雪是在一年前。舰桥上不到一晚就积了一层厚厚的雪,然后被几台全自动机械扫开。
最近基本没什么事要做,除了偶尔贸易站的排班和一些整合士兵的突袭。凛冬经常托着下巴坐在窗边看雪花,一坐就是一两小时。大多数时间,她是被真理用硬壳的书脊砸醒的。
但确实很无聊。经历太多大风大浪了,这么平淡的生活反而让凛冬有些不习惯。她靠在真理的肩膀上看着她静静地阅读一本推理小说。
“对了凛冬。你认为爱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真理突然问道。她用另一只手轻轻抚摸凛冬的耳朵,有些痒。
“啊?我怎么知道。”
“啊,因为前几天读哲学文献的时候就在想了……所谓你说的爱我,是代表你真的爱我还是爱我所代表的人呢?”
凛冬一时间被问住了,还没等她理解这句话的意思,真理就合上了书,突然贴近了她的脸。
“等……?”
毫无防备地,真理很轻地吻上凛冬的唇。很轻,很生涩。真理不擅长接吻,也从没有吻过其他人。
“——!”
凛冬感觉自己的大脑在那一瞬间死机了。脸上的温度急剧上升到了不正常的高,她愣住了。很显然,她并不是那种很会和女孩子调情之类的人。当然,她的中学时代几乎是在混乱中度过的,甚至能称得上颠沛流离。她从不认为自己需要得到爱,也并不奢求被爱。
“我……我想,我对冬将军的爱,大概可以这么表达吧。”
真理别过头,试图遮住自己微微的窘迫。
“失礼了。我想,冬将军应该不是很擅长这种事呢。”
“丢、丢人!我一直都很喜欢安娜的!”凛冬回过神来,手舞足蹈地开始解释起来,语气不免也急了几分。不过真理有一点说对了,她确实不擅长这种事。不知道什么原因,她突然地拉过真理的手臂,在她还微微诧异的时候叼住了她的双唇。是的,可以说是叼住。
“诶?”
凛冬的牙齿居然是锋利的。
她的舌头无比灵活地撬开真理并不是紧闭着的牙关并侵入了她的口腔,勾住了她的舌头。略微粗糙的表面接触着,然后滑上口腔壁,在上面肆无忌惮地摩擦。真理有些惊诧,但出人意料地她没有反抗,而是任凭凛冬握着她的手用如此粗暴的方式与她接吻。
“咕——”
持续了大概十多秒凛冬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行为有多么疯狂,她触电般的弹开,不过两人的唇间还是牵着一条若隐若现的银丝,在唯一一盏暖光暖光灯的橘色光线下显得无比暧昧。
“对对对不起!我……”
“冬将军果然不擅长呢。”
真理出乎意料地并没有生气或是非常羞耻地捂住脸把手中的书直接盖在凛冬的脸上。她双手搭上凛冬的肩膀,把自己的脸埋在她的颈窝,温热的气息让凛冬有些不适地抖了抖自己的耳朵。明明是零下好几度的天,只穿了一件运动背心的她却觉得非常热,是一种不知名的燥热,从未有过的燥热。
“冬将军喜欢我吗?”
真理的声音闷闷的。凛冬甚至能想象到自己僵硬的别扭姿势是多么可笑,她感觉自己的脸都要烧起来了。
“啊?喜……喜欢?”
她的语气结尾还是不免带上了疑问。她不敢确定这是不是真理想要的答案,她不敢像之前那样坚定地说出这个词。
“这样的话,还不够说明呢。”
“——?!”
凛冬直接愣住了。如果说先前的一切都只是试探,那这句话就是赤裸裸的邀请了。不能这么做吧,真理会生气的。凛冬一直这么告诉自己不要胡思乱想,直到真理直接攀在她的身前,用牙轻轻解开了她的项圈。
“冬将军,为什么会戴项圈呢?”
面前的真理叼着凛冬的项圈。今晚的真理没有盘着长辫,也没有戴着象征性的单片眼镜。她只穿着一件薄薄的白色衬衫,贴合在肌肤上的布料很光滑,甚至有些透明到可以看见皮肤上细碎的汗珠。
“这……”
凛冬被问住了。她确实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单纯为了好看也说不准。
“据说当你很喜欢一个人,你和她在一起时……心跳会很快呢。冬将军,你要感受一下吗?”
做这种事真的可以吗?
没等凛冬继续她的瞎想,真理已经牵过了她的手按在了自己的胸口。
“!!”
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和皮肤,凛冬可以明显的感受到真理的心跳速度确实很快。她的手就这么生硬地按在真理的胸口,然后被牵着下滑——到胸部,到腹部,到腰部。
“这就是我的身体了。”
凛冬终于回过神来。她终于开始了主动,用了不大的劲很轻松地把真理的双手手腕抓住按在了她的耳边。凛冬俯下身子在她的耳边轻轻吹着气,膝盖也慢慢向上挪动形成一个半跪的姿势。真理没有反抗,只是静静地等待着凛冬继续她的行动。
“你……你今天是不是一直在逗我?先是突然问起什么哲学爱情问题,然后突然亲我,现在……又让我认识你的身体?”
凛冬涨红了脸,干脆破罐破摔地继续一口气说了下去。
“你明明知道我一直都是喜欢你的,你居然突然用这么高深的话题来套我?”
“啊,被发现了……”
真理笑了笑,她没有说什么,但还是避开了凛冬带上些许质问意味的目光。
那天气温很低,窗外仍然是雪花纷飞。那条驯服着一头狂躁的棕熊的项圈现在还是放在床头柜上,两人紧紧地拥抱着对方,就像很早以前那样,就像两个毛绒绒的布偶熊那样。
“那作为补偿,接下来的战斗……就由冬将军主导吧。”
真理用手轻轻抚摸了一下凛冬的脸,顺着脸颊滑到脖子,再去触碰她的锁骨,然后挑开她的衣领。
“你今天……是不是一直在捉弄我?”
凛冬压低了自己的身子更加靠近了真理,两人的身体几乎就是完全贴合在一起的。她的手试探着向上运动,从真理筋脉微微隆起的纤细手腕到她略显冰凉的掌心,然后扣上她的十指。
这样做真的可以吗?
凛冬再次在自己的心里默念这个问题。比起似乎已经事完全做好准备的真理,她看起来更加紧张,微微冒出的汗珠在特殊材质的背心上也更是显得格外晶莹。全身上下都是一种令人不适的燥热。
就像听见了她的心声一般,真理把自己的头又歪到了一边,用很轻的声音说:
“主导权都在冬将军手上哦。”
就像是饥饿已久的猛兽终于挣脱了束缚似的,真理话音刚落,凛冬的利齿就咬上了她毫无防备的脖颈。也许是因为突如其来的轻微刺痛,或是突然被咬带来的条件反射,真理的全身都轻轻颤抖了一下,双手也紧紧握住了凛冬的手。
“啊……对不起!不小心咬太重了……”
凛冬赶忙松口。好吧,和她想的不一样,真理没有责怪她。就算再怎么不懂得变通,她也意识到这场所谓的“战斗”——只属于她们两个的战斗,已经要拉开序幕了。
随着衣物落地的声响和灯光的熄灭,空气的温度也越来越高。凛冬很自然地贴在真理的胸前,用牙轻轻啃噬她的锁骨。是一种独特的体香混合着蜂蜜柠檬味浴液的气味,让凛冬一度都有些不忍心太重地咬下去。好在这是真理,她不会骂自己贪得无厌,不会像那个男人一样带着风的耳光直接扇在自己脸上打的她后退几步。
“好香啊。”
好香啊。和以前被迫咽下发霉的硬面包或是烂掉的煮豆时说出的违心的话不同,凛冬觉得真理身上的味道是真的很香,让她把头脑中所有冗余的负面思想全都一扫而空,然后继续沉溺在生理上的欢愉中。凛冬干脆叼起真理的耳朵,把自己的舌头伸进柔软的耳廓。真理的耳朵和凛冬的有些许不同,她的耳朵一直都是软软的,与略显暴躁的棕熊那倔强的耳朵不同,真理的耳朵总是带着一丝属于北极熊的淡漠。还有一股淡淡的的苦味,这大概就是真理经常使用的护理耳朵的药水味吧。凛冬还记得赫默曾经也给她过一瓶这种药,但她还是受不了耳朵就像多了一层膜似的奇怪感受。她品尝着真理耳朵上绒毛的味道,就像在享用一份高级甜品似的。
“索尼娅,我可不知道你还会这么做。”
真理轻轻抖了抖耳朵,被微微打湿的绒毛有些粘在了一起。凛冬舔了舔自己的嘴唇,“这是娜塔莉娅教的。”虽然她也不得不承认她只是听了一部分,然后就以“贵族的癖好果然不正常”这种理由逃跑一般冲出了早露的房间,然后一路冲回宿舍的浴室用冷水洗了好几遍脸降温。回想起早露那天带着有些许戏谑意味的微笑和她讲起什么情侣间经常会做的事,她都会感到无比尴尬羞耻。她甚至不知道并没有伴侣的早露为什么会懂这些。
“不过你现在可不能走神哦。”
凛冬愣了一下。在这时她却选择相信早露一次,她干脆把真理抱了起来放在自己的腿上。真理确实很轻,让人完全不敢想象她可以在前线自如地使用法术击败敌人。凛冬犹豫了一秒,低下头去啃咬真理的胸部,到因为刺激而有些发硬的乳头。她确实有些贪婪地啃咬着,吮吸着。她的手法很不熟练,甚至可以说是无比生疏。她还记得她还是个婴儿的时候她就没怎么喝过母乳,而是被捏着鼻子灌下滚烫的廉价奶粉冲泡成的奶,然后哭着吐出来,再挨上重重的一巴掌。她不断告诉自己面前的是真理而不是暴戾的父亲。直到怀抱着的人发出低低的呜咽声,她才后知后觉地松口。真理马上又紧闭上了嘴,用手不轻不重地环着凛冬的脖子。
凛冬觉得更热了。她干脆也直接脱下了身上所有碍事的衣物,然后再去触碰真理白皙光滑的皮肤,也一样散发着一种不太正常的温度。她的手指顺着真理的腹中线下滑再挤进她的双腿间,电流般的刺激让真理不禁浑身一颤再夹紧了双腿。她一直在发出若有若无的喘息声,很轻,就像窗外落在冰冷铁皮上的雪花一样一碰就会融化。凛冬顿了顿,把手指探进了已经被濡湿的地带,然后轻轻顶开了微张的软肉,很顺利地借着湿滑又有些粘腻的液体进入了密道。真理再次浑身一颤,更紧地环住了凛冬的脖子。她修剪的比较平整的指甲也陷入了凛冬后背的皮肤,让她有些吃痛,但又不打算提醒真理。手指被蠕动着反抗的软肉吞吐着,然后被接受,进行负距离的躯体交合。凛冬甚至不知道她有没有穿过那层最为禁忌的薄膜,很显然她并不想这么草草夺走真理的第一次。在三分之一手指都没入真理的体内时,她迅速将手指抽出湿滑的通道,牵出些许白色半透明的液体。真理带着些许诧异的神情抬起了头。
“对对……不起!我真的不敢这样……”
凛冬把头靠在真理的胸口闷闷地说道。真理没说什么,只是动了动身子,把自己的手指送进了凛冬的体内。凛冬感到身下传来一阵触电一般的微弱痛感,然后就是一阵轻微的撕裂感。真理把整根手指都插进去填满了那条出人意料的紧致的密道时,凛冬感觉是真的痛。但她的身体也出人意料的更加敏感,当真理抽动几下手指再退出她的身体时,她的体液几乎将她身下的床单完全打湿。她不禁发出了低吼声,就像一只中弹的猛兽。只不过她流出的不是鲜血而是因为快感产生的体液。她感觉她快要昏过去了,干脆低下头,轻轻抬起真理的双腿,然后去舔舐入口处还在流出的蜜液。是甜的,凛冬甚至有一秒这么想到。是一丝丝不易察觉到甜腥味。就像……就像血。
不对劲。不能这样。
真理几乎是有些脱力地用手抓住洁白的床单,她一直在压制着自己的喘息声和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哭腔。眼前似乎已经蒙上了一层薄雾,她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身下不断传来的刺激感让她的胸口起伏的幅度也一直在加大。红色从脸颊蔓延到了脖颈 ,一层淡淡的色彩也染上了全身的肌肤。凛冬试图把舌头探进微微张开好像在渴求着什么的穴口,但在挤压中还是放弃了。她吞下了口中有些粘稠的液体,然后半吐着舌头坐起了身子。
凛冬觉得很想哭。她明明记得在她当时对走投无路只好放弃尊严跪地求饶的贵族学生举起手中的破冰斧时,她下定决心不会再哭。她用斧背重重砸向了那个学生的脖子。一声惨叫后他捂着自己的脖子痛苦地倒在地上,鲜血从他的指缝间汩汩流出。凛冬不屑地甩了甩手中沉重的铁制武器,然后狠狠地把它劈在雪地上。一声铁器和砂石地面的撞击声响起,斧刃深深陷入了到脚踝那么深的积雪中。当然那个学生不会死的,严重点顶多是下辈子变成鸭脖子。这种斧头的斧背是用来……“开罐头”的。凛冬默念着这句话,然后拔出斧头看了看并不是非常锋利的斧背,擦了擦自己的眼睛。她确信这只是因为冷空气的刺激导致的生理性泪水。而此刻,她只感到一种想哭的感受直冲鼻梁,干脆抱着真理把头埋在了她的肩膀上哭了起来。真没用啊,索尼娅。凛冬在心里这么想着,自动忽略了真理用她的手抚摸着自己的棕色长发和终于软下来的半圆形耳朵。
就在这时懦弱一下,应该是可以的吧。
真理没有说话。她似乎也默许了,闭上了自己的眼睛。她薄荷色的瞳孔一直都是清澈的,也带着一抹淡淡的不易察觉的忧伤和迷茫。不同于凛冬,她蓝色的瞳眸里总是闪烁着狂躁和不安,亦或是那仍无法褪去的顽劣和阴影。
“凛冬,外面的雪……停了啊。”
那天起,凛冬在走道上还是时不时会碰见早露,然后略显僵硬地和她挥手打个招呼。就算早露有时候还是会在背后偷偷揉捏一下她的胸部开个比较隐私的玩笑,她也不会像往常一样恼羞成怒地踮起脚尖一把揪起早露的衣领。当她低下头发现早露交叉放在自己胸前的手腕上数十条淡淡的白色痕迹时,她也还是劝自己不要想太多,一定只是那什么,化妆品没涂均匀而已。凛冬还是凛冬,她还是喜欢靠在真理的肩上看着她读书,或是直接躺在她的腿上膝枕午休。当然,她也喜欢偷偷抱住真理吻她一下,哪怕下一秒就会被厚重的推理小说砸到脑袋。她也接受了在双层床的下铺与真理撕扯着或是在乌萨斯活动室的沙发上锁上门,甚至是在古米睡熟时直接进行又一次的躯体交合。她甚至在7月29日时收到了早露给她的礼物——一个做工精美的皮质项圈。过了很久她还是选择了戴上这个项圈,并逐渐接受自己就像早露的阶下囚一样的假想身份。当然,早露是没有这个意图的,她只是单纯想送个生日礼物而已。
“索尼娅,最近气色不错。”
“哈?啊,你、你也是。”
凛冬和早露擦肩而过。她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早露的背影,坚毅、挺拔,完全不失贵族的气势,完全不像是反反复复自杀未遂的人。她们的过去都是沉重的,凛冬在尽数吞下那些甜腥的半透明液体后又鼻头一酸想到。她就像一头战败的猛兽,脖子上项圈的镀金搭扣泛着光,上面刻着Зима,皮质的颈带上则是енерал Мороз。她是一头被驯服的猛兽,驯兽师就是面前薄荷色长辫的少女。凛冬以前就这么想过了,她一直都甘愿臣服在她的军师——真理身旁,如果可以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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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怕!我们是罗德岛救援队,我们不会伤害你们的!”
穿着破旧彼得海姆中学校服的棕发少女挥舞着血迹斑斑的破冰斧用乌萨斯语吼着“Победа или смерть”,倒在了天灾后的废墟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