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家族责任]
迷惑、愤怒、绝望、痛苦、受虐、羞辱、灼痛、淫耻、麻痹、崩溃、安抚、直到灵魂的重塑;这,是这段时间以来优菈所体验到的一切。
故事,还是从那把象征着目前蒙德至高权力的风鹰剑,抵在与少女发色相称的幽蓝色大剑上继续。
“哎,你还真是,一点都不了解我啊。”这句话,是站在优菈眼前那个金发碧眼的少女对一个早已走远的张狂女人说的。
“你在干什么?你为什么要……”此时的优菈气得发抖,别的一切她都能忍,而眼下发生的恰恰是她最无法理解的现象:为什么,对方也是从小受着贵族教育长大的,体内流淌着纯正蓝血的蒙德至高贵族的后裔,到头来却能如此一点点荣誉感都没有——这已经不是什么私人恩怨或者家族仇恨了,在优菈看来,这简直是对蒙德本身的背叛,是对国家的侮辱,“为什么!原来父辈们说的,那些什么,‘古恩希尔德家族早已背叛了蒙德’都是真的!你、你们,你们知道自己对蒙德做了些什么吗?!”
“我清楚的很,优菈。”西风骑士团代理团长古恩希尔德·琴一字一句地说道,“倒是你,你和你的家族又清楚蒙德面临的是什么吗?”
“你是在推卸责任吗?!琴啊琴,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无耻了?!”优菈的身体还在颤抖,抵在面前的大剑随之哐哐作响。
琴的眼神居然变得有点悲悯,她似乎在下了什么决心,但此时的优菈完全没能理解。
“姐姐?!”突然,一道不合时宜的甜美声线划过这几乎凝固的气氛。
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可爱少女从大教堂里走了出来,身边跟着的一些修女们已经将那个绿色的家伙抬回了教堂里面去修养了。
“姐姐!你……你没事吧,和优菈队长好好说啦,不要这样兵戎相见的……”善良的双马尾似乎想来劝架。
“你叫我什么?!”琴的声音冰冷得可怕。
“啊!代…代理团长大人。”芭芭拉底下了头。
“芭芭拉牧师,还记得我是怎么和你说的吗?”
“在……在公共场合必须以公众身份称呼姐…啊,您!”
“如果叫错了,后果是什么?!”琴收了剑,转过身去,狠狠地盯着那个不知所措的少女。
“……”
“我替你说出来的话,惩罚加倍!”
“啊!……不要……团长大人…我说……”芭芭拉深知没有什么是自己最珍视的姐姐做不出来的。
“如果不小心叫错了……”少女还在支支吾吾,“当…当众扇……扇自己耳光……左右各十下……”
“那还等什么?赶紧开始吧。”琴收了收剑,毫不妥协道。
“姐姐~~”少女睁大了无辜的眼睛,几乎要哭了出来。
“二十!”无慈悲。
“啊!琴团长,至少……至少不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还要我再强调一遍吗?!”
“团长大人,芭芭拉也是担心你,才一时口快,您饶她这一回吧。”周围跟出来帮忙的修女们似乎反应过来了现状,无论是不忍见到芭芭拉自己打自己的惨状,还是想借机谄媚目前蒙德只手遮天的骑士团团长,她们也纷纷跪下来劝琴团长。
此时的正优菈努力地平复着自己的心情,虽然不明所以,但她也只是在一旁看戏。
琴根本没有丝毫动摇,芭芭拉也知道自己姐姐的命令有多绝对,纵使心里有千万个不甘心,她也只能按照她姐姐的意思去做。
芭芭拉往前一步,委屈地跪在在姐姐脚下,眼巴巴地望着和自己颜色相似的瞳孔;举起右手,毫不留情地往自己脸上扇了第一个巴掌,“啪!”一个红印已经映了出来。
再没人性的人,看到芭芭拉可爱稚嫩的脸颊上红彤彤的掌痕大概也会心疼,可团长大人似乎一点都不满意:“你还以为我在和你过家家吗?!芭芭拉·佩奇牧师。在这么敷衍的话,我可不客气了!这下不算数。”
芭芭拉不敢有丝毫的反抗,只见她卯足了力气往自己右脸再次狠狠一扇,\\"pia~\\",这次,可怜的少女嘴角上已经渗出了滴滴鲜血。
“一!”动人的嗓音此时显得有点颤抖,芭芭拉恭恭敬敬地开始报数;她知道这也会是姐姐大人的要求。
终于,琴的脸色缓和了一些;刚才的训斥,也让周围的所有人心惊胆战——嗯——可能除了优菈。
“啪,啪啪,二~~”芭芭拉左右开弓;因为不想在惹姐姐生气,她丝毫不敢放低力度。
“啪啪,啊斯……三~”
“哦!…四~~”
……
可爱的少女毫不留情地扇打着自己,还一边认真地报着抽打自己的数目。
由于怕姐姐有一丝丝不满意,知道自己会越打手越没劲的芭芭拉每一巴掌都有意对自己更狠一点,再狠一点;pia…啪… “十!……”扇了自己左右脸各十下的少女已经眼冒金星了,她怯怯地抬起头来望了一眼那个高高在上的女人——自己的亲姐姐;令她绝望的是,那张脸上还是一如既往地毫无表情。少女知道,自己的刑罚才过了一半,而后面的每一下,都会比前面的痛苦要指数级增加。她咬紧牙关,努力举起颤颤巍巍的手,又一次重重地、毫不留情地、甚至用尽了所有力量般地扇在了自己的脸上,火辣辣的疼伴随着无尽的羞辱,让少女不禁潸然泪下。
……
“十…五…”少女凌乱的发型下那张原本靓丽的脸已经肿胀得残破不堪了;泪水与血水交融在一起;不仅话说不利索,神智都有些恍惚;看样子已经快虚脱了。
“行了,这次就到这里,剩下的五下先记账上;”琴不知道是实在于心不忍还是看得不耐烦了,终于大发慈悲了一次,“明天晚上,记得去找罗莎莉亚修女报道。”
后半句话琴单单说给芭芭拉一人听的,芭芭拉此时近乎崩溃地瘫倒在地,不知道是前面的惩罚太严重,还是刚听到的消息吓倒了她。
一旁的修女们将这个可怜的女孩默默地抬进了大教堂,诺大的广场顿时只剩下了琴与优菈二人。似乎连风都读懂了在场的气氛而不再吹拂,明明还是白天,现场却安静的可怕。
“玩得挺开心啊~团长大人,”优菈率先发难了,“对自己的亲妹妹都下得去这种狠手,难怪做出出卖蒙德的事都不会脸红一下。”
“唉——”说实话,事情发展到这一步让琴也有些烦躁,她今天根本没预料到优菈会出现在现场,好死不死地看到这一幕;而后面女士刻意地挑拨离间,芭芭拉愚蠢的善良更是让她心烦意乱——这件事情本身,就足够复杂了。
琴打算赶紧解决这件事情,她冷冷地看向优菈,几句话,就让优菈的心跌入了更深的冰窟。
“你知道今天愚人众为什么会出现在大教堂门口吗?”琴不明所以地问道。
“你再说什么胡话?当然是因为你这个贱人出卖我们的风神,让他的神之心在自己的神像前被夺走了!”
“呵呵,你觉得蒙德的民众会相信你这一罪人之后的胡言乱语吗?”
“……如果你只是害怕我去和一般民众说的话,倒也不必。”
“你完全没明白我的意思啊,愚人众突然出现在大教堂门口,袭击普通市民——一个无辜的吟游诗人,是因为劳伦斯家勾结愚人众,企图推翻骑士团的统治,让那个最黑暗的劳伦斯王朝复辟;而那个英勇的小诗人偷听到了他们的密谋,所以被报复了。”
“混蛋!你在满口胡诌些什么??!!”
“而劳伦斯家勾结愚人众的证据,早已被我们西风骑士团全面掌握,今晚~就会全面收网。”琴继续自顾自地说道。
“什么乱七八糟的?!琴,我还是低估了你的下作,你居然反过来栽赃陷害我们?!你捏造的证据在哪?!”优菈被气到有点失态,但内心深处浮现的更多却是不安。
“呵呵呵,你们家那些迂腐的老头子们实在太好骗了;我让凯亚扮演一个在骑士团郁郁不得志,坎瑞亚遗孤也看不惯现在忘记礼节与荣耀的骑士团不干不净的作风;再带上几瓶好酒一些好菜,自然而然地就跟他们混熟了。”
“什么……!!”优菈似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然后,就水到渠成了,只需要告诉你们家的人骑兵队长愿意和劳伦斯家里应外合,告诉他们到城郊商议详细信息,那群蠢货一个比一个激动,丝毫没有怀疑;都让我感觉自己准备的过分充分了呢~。而他们兴致冲冲地在约定时间过去一看,哪会有什么凯亚,只有一众同样收到假情报的愚人众等在那边。”
“叔父……爸爸……可恶!他们…他们会什么没有和我说啊!”
“噗哈哈哈哈~在他们心里,你是个陷入迷途的叛逆少女,一时之间是看不清楚家国大业的,只需要等蒙德重新归入了他们的掌控,你自然会苏醒过来~,在他们愚蠢的构想里,你,还会接替我的位置呢。”
“为什么,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对我们赶尽杀绝?!是,叔父他们和你们家族的理念是有差异,但我们彻底消失了,对你又有什么好处?!”优菈几乎是在哀求了,她太清楚,如果这桩事情要是被坐实下来,而且看到琴如此大动干戈,这几乎是要彻底把劳伦斯家放进博物馆的节奏啊!优菈万万没想到,大约半小时前,她最忿懑的是面前这个恶毒的女人出卖风神;而现在,仅仅只是几句只言片语,她就连担心自己的家族都来不及了。
“nonono,倒也不是彻彻底底的赶尽杀绝哦~因为这个腐朽的家族里也有知道改邪归正的优秀后嗣嘛,她可是愿意和她那个残破的家族做彻彻底底地切割,并亲手把自己的愚昧的家族埋进坟墓,从而保全自己「劳伦斯」的姓氏的哦~”
“你……你的意思是……”优菈又开始浑身颤抖了,这次除了愤怒,里面还夹杂了恐惧不安,与无奈和无助的情绪。
“聪明!就是你所想的,劳伦斯家族的高层和愚人众进行密谋的时间就在今晚,而将会揭发这个阴谋,并亲手逮捕他们的,就是我们优异的、明智的、专心效忠于西风骑士团的游击小队队长——浪花骑士——优菈·劳伦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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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且听风吟]
时间线拨回到现在。刚从刑架上下来,又和琴有过翻云覆雨的优菈几乎没有任何体力;她就这样瘫坐在琴的身上,任凭后者一边拨弄着自己的秀发,一边继续玩弄着自己的身体,抚摸着自己的伤口。
那一天,百般绝望的她还是不得不亲手执行了琴安排给自己的任务,劳伦斯家族的几乎所有人都以通敌叛国的罪名上了军事法庭——优菈的叔父被直接处死,剩下的家族高层们坐牢的坐牢,流放的流放;家产被抄没、妇女儿童被贬为庶人(某种意义上,这还是一种解放),昔日辉煌无比的劳伦斯家,就在这一夜之间,被彻彻底底地关进了博物馆和教科书里。
至于她自己——优菈·劳伦斯,也因着接受调查的由头在民众的视线中消失了将近一个星期——大概只有不超过五个人知道她被关在这里。
正在她发呆的那会儿功夫,在外面看守的侍卫官伍德适时地举着一个大托盘走了进来,上面放满了热气腾腾的美味佳肴。
“团长大人,您在猎鹿人餐厅定的晚宴到了。”伍德殷勤地将菜肴依次摆放在餐桌上。此时的优菈只披了一件宽松的长袍倚靠在琴团长的身上,但伍德深知这也是自己不配看的场景,只是低头忙于自己的工作。
琴没说话,只是点了一下头,她确实不记得当初自己有没有吩咐他把餐盘放门口通知自己一声,但这些都无所谓,从他走进来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是个死人了。伍德其实也只是想献献殷情,他瞟了团长大人,但是他看见团长大人对自己的眼神里即没有高兴也没有怒气,而只有一丝悲悯,伍德虽然没理解这眼神的含义却也不寒而栗,吓得他忙完后赶紧退了出去——退回了「禁闭室」门口的看守岗位;他没看明白的是,琴那眼神,分明是在看葬礼中的主角。
闻到饭菜的香气,优菈确实是饿疯了——这不见天日的几天都只有一点干面包和水过活;还时不时被灌一顿肠,折磨得她生不如死。看到这一大桌美味的食物,才让她回忆起了人间的美好——虽然一共只过了不到一个星期,但在优菈的认知里,那几乎是前世的事了。
“来,别着急,先喝口汤。” 琴并没有放开怀里的少女,只是自己拿调羹稍稍吹凉了一勺热汤,小心翼翼地递到自那个可怜虫的嘴边;她心里清楚:如果现在让优菈自己开动,非狼吞虎咽得把自己噎死不可。
优菈一开始还想拒绝琴的投喂,却也架不住咕咕大叫的肚子,只好乖乖地喝了下去,舔了舔舌头。
“再来一口吧。”琴体贴地又喂了她一勺。
“这道凉拌薄荷特别爽口,先开开胃吧。”
“来尝尝这一块蜜酱胡萝卜煎肉?要慢慢嚼哦~”
“来,这是你最喜欢的,月亮派。啊~呜!”
“小心点,蘑菇披萨是刚烤出来的,还有点烫。”
……
如果你能忽视那个蓝发少女身上惨无人道的伤痕,以及背景中各种刺目的刑具和一地狼藉;那这幅画面无疑是非常温馨的:两个宛如姐妹般的少女依偎在一起,其中一个悉心地照料着另一个看似虚弱一点的,将满桌丰盛可口的佳肴有节奏地、耐心地喂到她口里:太烫的吹凉,太硬的切成小块,还不时用纸巾擦拭她的嘴角,可以说是无微不至了。
蓝发少女虽然表面上毫无波澜,内心中早已千头万绪翻江倒海了。她一度怀疑到底是自己精神分裂还是她眼前那个少女精神分裂:前段时间将她虐的死去活来,还翻手覆云将自己家族,不,甚至整个蒙德推向无底深渊的女魔头;现在却像一个温柔体贴的姐姐,对自己耐心有加地关照着;更令人费解的是,这两种她,都不像是伪装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一桌的美食都被二人瓜分干净了。优菈似乎恢复了一点精神,反而琴像是累了一天一样仰在椅子上,闭着眼休息着。
优菈站起来活动活动了身子,确认了自己虽然遍体鳞伤,但万幸没有伤经动骨,并不会影响到实力。
她并没有选择立刻离开,此刻的她有无数的问题想问眼前那个女人,或者……一刀剁了她。
“坐吧。”琴并没有睁开眼。
优菈感觉自己在她面前就像一张白纸,自己心里的任何一点波澜都在那个女人面前暴露无遗。
终于,琴站了起来,从身后掏出一瓶酒,拿出两个光听碰撞声就知道是最高档的银制酒杯,给优菈和自己都斟了一杯,随后摆出了一个标准的祝酒礼:“听凭风引!这一杯,敬我们伟大的神明,巴巴托斯。”
这一顿操作让优菈有点懵,感觉槽点太多反而不知从哪里开始吐了:一边是琴突然唱起的高调,一边纵容风神被挖走神之心都不见你这么激动。
不过不想扫了琴的兴致,或者只是多年贵族礼仪教育培养出来的条件反射,看到琴一个近乎完美的优雅举杯动作后,优菈毫不逊色地还了琴一个同样正式的碰杯礼节。
举杯一饮而尽,温润的醇液带着古老的芳香沁入心脾,悠长的回味让品尝者的舌尖仿佛置身于一片满载历史的蒲公英海中,极具韵味的清爽风味背后隐藏着深不见底的厚重口感,优菈意识到,这瓶酒没这么简单。
她抓起酒瓶研究了一会儿,吃了一惊:“古恩希尔德?!”
“嗯哼?~”
“不,我是说这酒。这可不是市面上能找到的蒲公英酒,对吧?”优菈还在怀疑自己是不是搞错了。
“我就知道,和你分享此等佳酿,准不是一种糟蹋。”
“等,等一下,这……这酒是不能用好不好喝这么这种标准来衡量的吧?这不是你们家族最珍贵的酒吗?”优菈眼睛都睁大了,“不是你们古恩希尔德家一代代掌门人从成年的那一天起开始酿造,并且在新一代掌门人正式接手家族事业起封装成瓶,并由新的掌门人在她认为最重要的日子里拿出来分享的吗?!这酒……可是直接用你们家族的名字命名的!且不说一整代人都只有一瓶,这里面所蕴含的象征意义更无法估量啊?!”
“确实如此。”琴反而没这么激动。
“今天……是什么日子?值得你开这瓶酒?你经过家人的同意了吗?”优菈感到费解。
“嗯,确实是开晚了几天……”琴演得像若有所思,“本来是想在温迪交出神之心的当天开的,纪念一个大时代的终结,与浇奠一个崭新时代的伊始。”
优菈被说得云里雾里。
“只可惜啊,我们亲爱的游击骑士、旧贵族优菈劳伦斯家的长女,却如此的不明事理~~在这里好生接受了一番调教,才能和鄙人一同享用这尊佳酿。”琴玩味地看着优菈。
这调戏般的语气让优菈更加迷惑又气恼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停停停停!!!”优菈受不了了,“我们一件一件事来。你先告诉我,这杯酒是敬什么的?”
“风神巴巴托斯啊,我祝酒词里不是说了么?”
优菈深吸了一口气,感觉自己刚才的问题完全错过了最重要的部分,她必须冷静下来:“我们从头开始,你先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和迪卢克一起设计让巴巴托斯大人被夺走神之心?”
“唉~~”这回轮到琴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到灭族前,你们劳伦斯家还一直沉缅于往日的荣光:什么传统啊,规矩啊,礼仪啊,荣誉啊,骑士精神啊……这些东西的好谁不知道呢?可是你们真的有想过靠什么去守住这些么?”
琴顿了一顿:“你们对提瓦特大陆此时此刻正在发生的剧变一无所知。”
“能不能别卖关子了,”优菈快被急哭了,“我的好姐姐,能不能直接说到底是什么剧变?你神神叨叨的到底指的都是什么啊?!”
“神,神们,要退位了。”琴一字一顿。
“什…什么意思?”
“唉,先复习一下最基本的历史课吧~在这提瓦特大陆上,我们所谓的神明们,不过是所谓的「尘世七执政」罢了,这你是知道的。他们不过是远古时代残酷的魔神战争中最终的七个胜者;在他们之上的,管理着整个世界运行规则的,还有一位神上神叫「天理」,那七个赢家,被天理赋予了统御人间的权柄:瓜分天下,入主中原;并凭借自己的意志建造属于自己的国度,在人间享有不可侵犯的神圣权力。”
琴又分别给优菈和自己斟了一杯酒,继续道:“而现在,不应该说是从五百年前开始,他们一个个的渐渐厌烦了这一切。”
琴摇晃着精致的银杯,地下室昏暗的烛光在清澈的酒水中忽明忽现。“五百年前,坎瑞亚古国覆灭;但如今在世的除了那七位神仙之外,没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天理似乎把他们七位神仙都给得罪了,他们打算合谋造反了。”
凭借一点点碎片的线索,以及自己在雪山的发现,优菈似乎能理解一点点琴所说的话。
“那七位神明具体要怎么做,各自又打了多少小九九,我们这一众一世不过几十年的肉体凡胎,又岂能洞悉这些动辄几千年老妖们的精心算盘?夏虫不可语于冰啊。”琴还是没有停止她的絮絮叨叨,“目前我所知到的,就是那七颗神之心都会交到至冬的冰神——冰之女皇手里。”
优菈飞快地处理着这些突如其来的信息量:“等……等一下,你的意思是,巴巴托斯是自愿将神之心交出去的?”
琴莞尔一笑:“当然,大概不是以这种方式。”
“所以,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不让巴巴托斯自己去处理他自己的事?”
“卖那个叫女士的至冬执行官一个人情罢了。”琴的口吻显得有点无奈,“这或许是巴巴托斯大人,最后能为蒙德做的事了吧。”
抿了一口酒,琴继续道:“这段时间,除了张扬跋扈的女士,以阴险狡诈著称的散兵也在我国境内活跃;风魔龙事件发生后,在璃月出任务的,那个满脑子只知道打打杀杀的「公子」执行官也有意图北上来淌这趟浑水;就连他们中最神秘莫测的首席——「丑角」,都有前往蒙德的传闻。
所以,可想而知,对我们来说,如果不尽早处理好这些事情,随后到来的纷争只会让情况只会一天比一天更失控。当然,另一方面,明面上全权负责风神神之心回收事务的女士肯定也更加坐不住:如果她不能早日完成任务,那她的功劳不就被别的执行官抢了吗?因此,我顺势就卖了她一个人情,只需要提供一个巴巴托斯会出现的具体位置与时间,并确保越少的人看见越好,剩下的事,就都迎刃而解了。”
“所以,你才会在祈风节的那天……”
“是啊,根据祈风节的传统习俗,清晨有过一个简短的全民礼拜仪式后,风神广场和整个教会周围都会处于禁严的状态,平日里来来去去的市民们就不会出现在那附近了。”
“……作为计划本身确实很漂亮,但是……等等,特瓦林被深渊所染噬,变成风魔龙,不就是你和迪卢克的阴谋吗?!”
琴噗嗤一笑:“你该真不会相信女士故意说给你听的那些话了吧?”
“还有我自己调查出来的证据!我在……”
“你在鹰翔海滩发现了一处有深渊痕迹的法阵是吗?如果我没猜错,你应该还提取出了部分迪卢克的元素力,对吗?”
“你……安伯?安伯那小家伙居然敢出卖我?!这仇,我记下了!!”优菈目前凌乱得都不知道该抓什么重点了,“但是,那处痕迹有刻意毁坏、掩饰的痕迹!这还不足以说明问题吗?”
“噗,你该不会真的认为,连你都能检测出的元素残留,能逃得过巴巴托斯的眼睛吧?如果你都能看出是迪卢克召唤出来的深渊教团,那你觉得巴巴托斯会轻饶了他么?还会和他,以及我一起去风龙废墟处理掉这件事情吗?”
“巴巴托斯的神之心都被你骗走了啊……况且他也这么多年没理朝政,被你们暗算了也不是没可能……”
“你以为他是怎么在魔神战争中一路赢下来,成为我们蒙德唯一的风神的?”琴不置可否,“那家伙在还是一个小精灵的时候,就足以率领部族推翻一个又一个魔神的统治,你真以为能活到现在的神明是这么好糊弄的?说实话,我甚至觉得把他的神之心这样出卖给女士这件事,也是他所默许的;不论如何,他都是要交出神之的,而我,必须以蒙德的利益为最优先考虑事项——这也是他知道的;也是他放心将蒙德交在我手里的原因。”
优菈很是不服气,但她知道琴说得都是真心话。
“哎,优菈啊优菈,不论是对于提瓦特主世界,还是对于深渊世界,你真的都太无知了,就说我们目前关于深渊的情报吧:它们也是有高级智慧的……非生命体,甚至智力水平在人类之上也说不定。自从它们诞生以来,就一直在研究如何入侵提瓦特主大陆,不论它们最终目的是七神还是天空岛上的天理,它们都希望彻彻底底的摧毁人类文明,又或是颠覆提瓦特大陆本身;你觉得,这种东西会和你看的什么鬼怪小说一样被‘人类’召唤出来么?人类有这种能力吗?它们也是有独立意志的啊。”
“那,你还是没解释迪卢克的……”
“迪卢克是第一个发现它们从鹰翔海滩入侵的人。说来惭愧,他的眼线与情报网已经比骑士团的响应更迅速了。”琴摇了摇头,“他亲自去那边企图阻止深渊入侵,准备破坏法阵。结果就是,等我带着一对人马赶到地时候,只看见他跟疯了似的打砸抢烧了一大堆东西,却丝毫没能阻止深渊从地底世界的入侵,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一群怪物从自己眼皮底下消失。
深渊的那群家伙,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居然掌握了如何在提瓦特生存的手段:用于我们主世界兼容的元素力把自己包裹在里面,来避免与之会发生的湮灭,还能自如地在这个世界释放出它们的力量,肆无忌惮的破坏。很显然,它们是从马斯克礁那里用了什么办法爬出来的,但人类目前完全没有侦测的手段。而它们在地上留下的那些乱七八糟的痕迹,大概率也只是它们的一种图腾罢了,并不是什么连接主世界的关键。更可怕的是,它们这次行动,是有极强的目的性的。”
“操控特瓦林?”优菈跟着琴的思路走,她觉得面前的女人没有动机骗她。
“正是!这就是整个风魔龙事件的起因。”
“假设按照你的意思,你也不会知道为什么深渊教团把目标定在特瓦林身上吧?”
“猜测还是有的,不过那些都是些显而易见的道理罢了。我们不知道深渊最终的目的是什么——又或者它们到底是有目的还是只为了纯粹的破坏——但很明显,它们对一切与七神有直接瓜葛的力量更感兴趣。”
“……这些先放着不谈,女士为什么会说是你和迪卢克一起放出的风魔龙?”
“噗哈哈~这还是你给我们的灵感啊!”
“啊?????”
“你不是猜出来了吗?安伯把你们去调查的事通报我了。她那股单纯劲肯定不会想得有你多;我就顺着你能掌握的信息推演一下你会得出什么结论,再和迪卢克敲定一下计划,然后就将计就计地将这些信息有意无意地让女士自己误导出是我们合谋释放了深渊就可以,毕竟连你都信了,让女士也这么觉得不过分吧?”
“那你就不怕女士故意把这件事暗中放风给蒙德民众…………等等,原来如此!漂亮啊!这就是你事后就让我们劳伦斯家背黑锅的原因吗?!”优菈一边赞叹着面前那个恶魔的手腕,一边还是怒不可遏。
“呵呵,这也是劳伦斯家,最后能为蒙德做的事了吧~”
“好一个一石二鸟啊,既遏制了可能流出来的风言风语,又借机彻底铲除了劳伦斯家的剩余势力。现在我们整个家族,都名存实亡了。”优菈还是耿耿于怀,不甘心地往自己嘴里灌着「古恩希尔德」。
“哎,你真的觉得,现在的蒙德,还有这些所谓的大家族们什么事吗?”
“…………?”
“你也知道的是:我即将向民众宣布自己与迪卢克·莱艮芬尼的婚约,这直接意味着,我们两大家族几乎要合并了。”
“呵,我该道一声恭喜吗?”说完这句话,优菈被自己莫名涌现的醋意给震惊了,这可是一直在折磨自己,然后又强奸了自己,还强迫自己以最屈辱的形态满足她的快感的女魔头啊?!她和另一个男人的事关她什么事?!
“哼,纸面婚约而已~”琴也不知道有没有读出优菈的醋意,“看似是两大家族联姻,蒙德的财权与政权合并在了一起,实力更加牢不可破了,其实这样一来就再也没有等量齐观的竞争家族,所谓的家族 和治理国家的政府 就没什么区别了。也就是——朕即国家!”
“但是,你觉得这是什么好事么?”琴接着说道,“以前,所谓的国家,不过是我们这些大家族间博弈的赌桌,如果这届政府出了什么事,哪怕是有什么人要篡位夺权成功了,只要家族还在,就都还有翻盘的资本,因为游戏还在继续;而各方的筹码,和各方的利益共同体也是高度关联,并简单明了地按照家族血缘划分的。
反观现在,统治集团一切行为,以及产生所有的后果,都要我一个人承担责任了。原本能和我目标一致的利益集团——血缘也好名位也罢——由于没有了外部的竞争压力,没有了可以同仇敌忾的敌人,也就不复存在了。
他们现在都变成了官职阶级;再也没有人会考虑什么家族长远的利益,而所谓的国家利益更只是喊喊口号罢了。谄媚我也好,结党营私也好,煽风点火也好,每个人不过只会为了自己的前途与利益做考虑;翻脸可以比翻书还快,忠诚?荣誉?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在失去了我们这些贵族的信条与荣誉感的约束后,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可以毫无下限的。”
“…………”优菈在家族里,不论是书本上还是真刀真枪的斗争里都学了不少权谋术,但她发现那些所谓的“尔虞我诈”都没有琴得这番话来的通透,原来琴一直骂自己的家族“迂腐”,是真心实意的啊。
“哼,说到底,你所做的一切,也不过都是为了巩固你自己的地位而已!”优菈嘴上当然不肯服软,“你的权谋术这么厉害,不过也是为了稳固你自己的统治,满足你自己的权力欲罢了!”
一反常态地,琴非但没有被这些话激怒,反而又做了下来,语重心长地和优菈继续聊起了家国大事。
“你听过这个比喻吗?有七个人在森林里遇到了一头巨大无比的野熊,所有人都疯了似得往前跑。其实大家都知道谁也跑不过熊,但是大家也都知道自己并不是要跑赢熊……”
“而是不能成为跑在最后的人……”优菈接茬道。
“现在的七国,就是这种心态。如果那个国家的实力最弱,或者在外交上最为孤立,那那个国家就最容易成为任人宰割的对象……”
“变成率先去与深渊交锋,去送死的炮灰……那头熊,就是深渊。”
“正是!只可惜,我们已经是炮灰了……”琴黯然神伤。
“什。。。什么?”优菈的瞳孔忽然一缩,“法尔伽大团长??!!”
“唉,蒙德五分之四的骑兵,都随着大团长出去我们这主世界与深渊的交汇地带,什么量子之海里「远征」了。这一去,可是没有回头路的啊。”
“…这就是你当初竭力拦阻我参加那次远征的原因啊……”优菈感觉自己又多了一个感谢琴团长的理由,并且愈发看不懂眼前的女人了,“但是为什么?!我们蒙德还不至于可以被欺负到这种地步吧?!”
“这是大团长自己的选择。”昏暗的地下室向来密不透风,但琴盯着远方,似乎能直接看到法尔伽战斗的身姿,“一来,是为了给蒙德在国际场合上争取出足够大的话语权,毕竟我们的付出已经摆在那里了,二来——他本身就是一个「传奇」。”
优菈静静地听着,琴继续道:“这几百年看似和平的时期,传奇这个词已经里我们越来越远了。很庆幸的是,我们这个时代,居然还有一个人能当之无愧的配上这个词。法尔伽,他一直是那么耀眼的一个存在……”
琴的目光里闪烁着光芒:“和我们不同,停留在蒙德当一个土皇帝,肯定不会是他终极的梦想,也不应该是这样一位「传奇」的归宿。以一己之力,挑战整个世界之外的黑暗势力,为了整个人类而陷入无休无止的战争与厮杀,嗜血的屠刀挥舞至生命最后一刻,这,才是那样的英雄该有的结局吧。”
看着琴如少女般的憧憬,优菈似乎明白了为什么她如此心甘情愿以代理团长自居。
“唉,”琴话锋一转,“可就算他再有神力,也不过是一介肉体凡胎。他能战斗多久呢?几十年?一两百年的厮杀估计也到他的极限了吧?他身上的神力也是会枯竭的啊……而深渊呢?它们连接着虚数之树,实数界里的这些自然数个数对他们毫无意义;只需要在他战死后再让时间流逝一会儿,它们就能毫发无损地全体复原,而它们的所有、我们还不得而知的计划都会按部就班地推进下去。”
优菈低着头,一直在沉思着什么,良久,她开口道:“所以,七国的博弈不会停止,对吧?”
“是的……”
“团长大人,你一定有带领我们走向胜利的把握的,对吧?”优菈不知怎么似乎已经身心灵都被琴所征服了。
“呵呵,已经是七神对抗天理的弃子了,如果人类终究无法战胜深渊,我纵使能率领蒙德灭了其他六国,又有什么意义呢?”
“……”优菈如有所思地开口道:“全体人类的威胁已至,可我们却还在思考着如果干掉彼此?”
“这就是人类这个物种的宿命啊~”琴也变成了个哲学家,“深渊到底什么时候来干掉人类,又会不会真的消灭人类,完全是一个未知数;而七神的逐渐退位,以及随之而来的权力真空却是板上钉钉的。也就意味着,由神与神之间关系的纽带所维系的和平已然不复存在,七国间势力平衡性也随之被打破。
权力是厌恶真空的,一个旧秩序的消亡,必然伴随着一个新秩序的崛起。每个国家必须、也必然产生新的内部权力架构;而七国间,整个提瓦特大陆上的博弈只会越来越复杂与残酷。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为了巩固统治,每个国家的统治者想的都是如何在当下权力的游戏中生存下去,并且胜出;继而如何称霸七国,在深渊面前,大家想的都是如何利用别国别种的牺牲,来拖缓、乃至避免自己国家的灭亡。假设有一个国家的统治者没有往往这方面去努力,那他要么被自己国内的野心家给篡了位,要么,他就带领着整个国家走在亡国灭种的道路上了。”
囚徒困境之下,国与国之间也不得不走向最激烈对抗,留给彼此的纳什均衡,似乎只有两败俱伤。凛冬将至,而能取暖的物件,唯有他人的鲜血。
自古以来: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
二人不约而同地喝了一口酒,似乎只有嗓子眼里的爽辣感才是她们拥有自我的证明。
“所以,我们蒙德靠什么赢?”优菈忽然没头没尾的问道。
“嗯?”
“一直以来,你对蒙德的治理都是如此得有条不紊;虽然很不甘心,但我能看出来,自从上任后第一天起,你就对治理蒙德有一套完整的规划吧?”
“唉,你呀你呀;还是陷入你们劳伦斯家治理蒙德时期的框架思维里;在旧时,王族们确实只需要一套等级分明的规章制度与远大的愿景就能把一个城邦打理得井井有条,那个时候是因为人类掀起再大的波澜都有神管着,国与国,家族与家族之间也没有必须灭了对方的理由,所以安分守己的个体与等级森严的集团都是最容易得到发展的;但且不说这种死气沉沉的统治本来就是我们古恩希尔德家最反对的,现在、与未来的蒙德所面临的危机也是前所未有的。”
“你别光顾着埋汰我啊~,好姐姐,你倒是说你的方法呀~”
琴忍不住捏了捏优菈的可爱的、还带有些伤痕的脸,缓缓开口。
“未来会是什么样,在「人治」的时代里可是谁都难以预料的;我们能做的,只有做好充足的准备。”似乎是为了进行一个宏大叙述做准备,琴干脆利落地站起了身子,
“而准备,也是有侧重点的,我们蒙德,没有璃月那得天独厚、依山旁水的资源优势;没有稻妻那孤悬海外、雷鸣镇守的地理优势;没有须弥那接续上古文明、统御文法尺度的庞大学士阶层;没有纳塔在全民皆兵、尚武斗狠文化中训练出来的虎狼之师;也没法组建起枫丹那般先进的治理体系与科技之力;更不是像至冬那般有直接分享了神力的十一执行官们。
而我们蒙德,只有一群天才;一群拥有超凡能力的个体。
很多麻瓜们不敢承认的是,提瓦特大陆上,凭借着对元素力掌控能力的差异,人与人在才华上、体力上、学识上、战斗力上的差距可以说是天壤之别。这也就导致,个体之间的重要性,自然也是天差地别。我们蒙德能在提瓦特立足,且得到尊重,最仰赖的,就是这一大帮不同领域的天才们的集合。”
说到这里,琴转向了优菈:“所以,你知道为什么我说你对我们蒙德所象征着的「自由」的理解全错了么?”
优菈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但她选择认真听下去。
“蒙德是真正的「自由」之都,但你可曾想过,什么是真的「自由」呢?”琴继续着她那授课般的这长篇大论,“自由,可不是具有普适性的词汇——因为「自由」本身的含义:就是按照自己的意志,对外在的资源进行支配,因此对外界产生与之相应的影响;如果每一个人都同样的「自由」——都对世界具有相等的可塑力——那直接意味着每一个人几乎都没「自由」可言;自由,本身就是一种特权。
将「自由」奉行为第一价值观的蒙德,并不是一片让每个懦夫都能自由自在生活的土地,而是让那些真正的天才们、强者们、被神选召的人物们,得以「自由」翱翔的广阔天空。
风,从来不是在土地中兴起;广袤的天际,向来只属于那些最健壮的雄鹰。与此同时,那些只能在地面蜷缩匍匐的蠕虫们,连生存都是猎食者们的恩赐。
是的,真正的自由、积极的自由,有且只有一少部分人有资格拥有;因为天才们能在此基础上创造出来的价值,是再多蝼蚁都难以企及的高度。正是因为这种舍得为才华买单,给真正配得拥有「自由」的少数「被拣选者」们以充足的「自由」——蒙德这片天空中,才能不断地诞生、甚至吸引越来越多在各个方面真正优异的、有着看似千奇百怪能力的人才;而为了留住、且发挥每一位天才的能力,让他们在各自的领域里不断成长,从而转化出结果来为蒙德所用,这其中付出的代价,也是难以想象的。”
也不管优菈有没有听懂,琴开始盘算起现在的人马来:
“就拿现在蒙德的这些个活宝们随便举几个例子吧:丽莎,那个须弥教令院三百年难遇的天才魔导师,为了让她能在喝下午茶的间隙中参悟多一点点元素奥秘的真相,蒙德不断扩建着已经北大陆最大、最奢华的图书馆,常年花大价钱从世界各地挖掘各种禁书与失传的上古书籍。
为了让有着超提瓦特本体的精灵血统继承者、爆破鬼才可莉可以快速成长,那代价也是有目共睹的。
那位「黄金」造物,人造人阿贝多;他是被禁忌之力精心雕琢出来的所谓「天才」们的模板,你知道吗?他问我要了整座雪山。是的,现在至少在名义上,整座龙脊雪山都是他的;连骑士团的想要出任务都得经过他的同意;并且,在骑士团的默许下,每年在雪山‘失踪’的冒险家更是不计其数。他到底在进行什么实验?没人知道。
就连看过去人畜无害的小砂糖,为了「生物炼金」——从甜甜花到野猪,包括各种树木都被她薅了个遍,整个低语森林的生态圈都快被破坏了;嗯………好吧,就这一点,她和可莉的‘功劳’应该是对半开的。
倒是那个是最近才远道而来,定居城里的宝藏级占星术士莫娜,只在市中心拿了一间被封存的就实验室;虽然看过去很缺钱的样子,但我们提供的帮助一概不要,只找我们帮忙垫付了几期杂志的费用。要是每个人都像她这么省心就好了~~”琴也知道这不可能。
“对了,还有最有趣的小迪奥娜酱,她明明闭着眼都能调出令人难忘的酒,却一个劲地满世界找让酒变得‘不好喝’的材料,连迪卢克看了都只能摇头。”
“等……等一下……”优菈找到了一个不得不吐的槽点,“连小迪奥娜都能算作人才?”
“你知道她获得神之心时才多大吗?这孩子,现在一个人在达达乌帕谷里最大的丘丘人营地都能横着走了;又有着擅长的事又有自己的志趣,绝对的未来可期。”琴对蒙德每一个她认可的「天才」都如数家珍,“「自由」,当然需要包含对任意兴趣的包容;太多经验与教训告诉我们,天才,只能是让他们自己驱动自己,我们能做的,除了给予无限的「自由」与所有力所能及的支持,只剩下多多提供一些让他们互相交流心得的平台。”
“呵,原来圈层,就是这样形成的啊~”优菈总是对这种事异常敏锐。
“哎,我亲爱的优菈小姐啊,你知道现在的光景是什么样的么?”琴重新坐回了优菈的对面,给自己和优菈又斟了一杯酒,“你的长辈们有一点是很对的,那就是我们被遗忘了——我们的血统、我们出生就背负着的高贵、我们先辈们的荣光、我们这些大家族世世代代对蒙德的呕心沥血——已经被外面那些、那些祖宗都受我们家族庇护的贱民们,那些蝇营狗苟的庸众们,所彻彻底底的遗忘了、抛弃了。”
“…我的父辈确实坚持百姓应该只是臣民,但从来不会说他们是贱民……”优菈对琴这一点一直很耿耿于怀。
“呵,你们就是因为这种迂腐才退场得如此不体面啊;”琴也总是抓住一切能嘲讽的机会,但她们显然都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做纠结,“蒙德,已经从我们几家大贵族所划分来划分去的蛋糕,变成了一个少数精英们的俱乐部,「选民」俱乐部。”
“至少,在这个高贵虽然已然逝去的时代,「自由」的旗帜,在你的努力中保全下来了。是吧?我们伟大的琴团长~”
琴接话道:“我只是做到了自己的本份而已,自由,是根植于蒙德的基因。神性已经抛弃了这个世界,崇高也就渐渐的不复存在了;现在的七国中没有哪个国家是能保住先前的荣光与高昂的头颅的。当下,七国的斗争、人类的斗争,在更深的层次上是理念与价值偏向的斗争。蒙德这杆旗帜的背后,所蕴含的远不仅是这片土地,这些人民,又或是那些天才或家族们。它所背负的,是人世间所有的「自由」,以及这个名词背后所承载的一切;我们要是败了,败了的不仅是一个骑士团,一个国家;更是「自由」,这个词将从此在提瓦特上彻底失去立足之地,成为一个被人唾弃的理念。”
“为了自由,我们至死方休!”优菈行了一个贵族间标准的敬酒礼。
“永护蒙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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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我的私心]
俩人继续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一瓶举世罕见的美酒就这样不知不觉见了底。
酒过三巡,琴的眼睛又迷离了起来;优菈心里暗暗叫苦,与其说那个人被这么点酒灌醉了,不如说是她又想对自己图谋不轨了。
只见琴有意无意地越过了桌子,一点一点靠近了优菈。
优菈其实有点不乐意:这个魔头太强势了,对自己予取予求,多重的手都下得去;而她想要了,自己就必须像这样无条件配合。
“走开啦!”终于,在琴鼻孔里呼出的热气贴近优菈的耳根的时候,优菈表达出了自己的不满,“我已经很累了,能不能放我出去了?”
“放了你?你还知道自己是被囚禁的状态啊~”琴在优菈耳畔气若幽兰,声音无比娇媚,和平日里干练矜持的形象简直一百八十度大转变,“这可不是一个囚犯,该有的样子哦~”;琴的指间开始对优菈的酮体上下求索,“想要出去,就要好好的讨好你的典狱长呀~”
“混蛋,流氓!你堂堂团长大人,就知道欺负自己的下属!”优菈刚刚恢复一些体力,深知自己就算全力反抗也无济于事;更何况,她的身体似乎也没有反抗到底的意图。
殊不知,这种欲拒还迎的态度,让琴更加性奋了;她也毫不客气,一把撕裂了优菈身上那件本来就单薄的外衫;肆无忌惮地玩弄起优菈的乳房来。
不同于上一次的轻挑与呵护;这一次琴的力度可以说是肆无忌惮——只见她双手狠狠抓住两个的乳房反复蹂躏,似乎满足了手感后才缓缓把目标转向那俩个在蹂促中早已立起来的乳头上;好一阵轻柔慢捻抹复挑,最后突然用嘴巴狠狠一咬——优菈的身体自然无法承受这种无限制的挑逗,乳房在刺激之下自然地喷射出了奶汁。
现在的优菈又疲惫又被激发起了兴致;加上刚刚结痂的那些遍体鳞伤的伤口,在琴粗暴的玩弄下又重新破裂,一阵疼痛一阵快感,一边希望被满足一边希望停止这种挑逗,优菈快疯了。
而琴,在细细品尝完优菈线条优美、双峰挺拔的上半身后,才慢慢地将那蛇蝎般的双手转移到优菈的下方。
“让我们来看看,刚刚还在叫不要的小坏蛋,身体是否也是这样想的呢?”
“…不要…啊……你无耻!啊~~不要……啊~”
“啧啧啧,都这么湿了呢~”
“放过我吧,琴姐姐~~求…求你了……”
“哦?是吗?好呀~”
“……不…不要……”
“不要什么?”
“不要…不要走…………求求你了,都这样了…满足一下我吧~”
“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求求你,别再这样挑逗我了,赶紧狠狠地伸进去,抽插我吧!让我释放一下吧!呜呜……好姐姐,求你了~~”
“伸进去?抽插你?你指的是什么地方呀~不说清楚姐姐怎么知~道~呢~”
“我的……下……下体……”
“嗯?”
“我的阴户!我的小穴!这样总可以了吧?看我作贱自己,你就这么开心么?!”
“呵呵呵,确实很让人性奋呢,你这张傲娇的脸;既然是你自己要求的,那就别怪姐姐不客气啦~”
“嗯~嗯~啊~啊~,不要,啊~用力~哦哦哦~哦~疼……哦~~不要停~~啊,好棒~哦~~~不是~~~♡aaa……”
“bitch,光顾着自己享受了,我现在贴上来了,给我主动点!”
“哈~嗯~呀~好~~嗯嗯~~♡♡”
“小骚货……啊……你们……劳伦斯家…哦……的…体术……啊…真的不错啊……”
“……你……啊…我……不行…要……坏掉了……awwwwwwaaaaa!!♡♡♡”
一番激烈的翻云覆雨后,双方都累得的躺在地上。
优菈的神智在这次释放后感觉变得异常的清醒,她侧躺着看着琴的睡颜;脑海里不断地整理着这段时间以来已经被粉碎的尊严和价值观——她还想要保持自我,最基本的自我——就算被琴奴役,也要保持清醒;但另一方面,她也意识到自己已经被这个女魔头彻底吸引了,从身到心。
“琴,你如实告诉我。”优菈的声音有点凄凉,“你这段时间以来对我所做的一切,从被你拘禁、暗无天日的虐待;到你安抚我、教育我、启发我,和我细致入微的拆解那些大道理;再到你又一次这样强行玩弄我,是不是都是你所算计好的?是不是你想要彻底让我变成你的人的一步棋?”
“唉,你知道,这一整个流程,可以用什么词来概括么?”琴依然在闭目养神,“调教~”
“混蛋!”优菈撒娇似的踢了琴一脚。
“是的,我是非常想要一个能做我左膀右臂的助理;是的,你就是我最好,甚至是唯一能胜任的人选;你的出生,你的刻苦,你的优异与强大,以及对蒙德绝对忠诚的心都是我所不可或缺的东西。但是你说我是在‘算计’你,通过这种方式来强迫你成为我的人?至少我从来都不这么认为!”
“……”
“希望一个人变好,希望一个人能真正的成长起来,怎么能算是‘算计’呢?”
“真的有必要用这种方式对我么?”
“哼,我乐意!这是,我的「自由」。”
“你的仇,我这辈子都报不完!!”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