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薄雾弥漫,墨色的密林仍深沉如海。鸟兽不鸣,亦无风响,除了马蹄疾驰在湿濡的苔藓、泥土和枯枝败叶上的声音。
林木稀疏处掠过两抹追逐着的流光。
“站住!你……你个坏家伙!讨厌鬼!”
粉色的鬃毛在追逐中向后散开,发丝中夹杂着枝叶尘土。娇柔的嗓门里喘出焦急的语气。
被追逐的一方缓缓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将遮身的斗篷脱去。
“呼、呼,哪里跑!诶?……”
看到对方拥有和自己相同的容貌,小蝶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
“你是幻形灵吧!你为什么要我的样子做坏事!”
对方的腔调冷酷而戏谑:“老娘才不是幻形灵,也没干过几件能拿的出手的坏事。”
………………
“乖乖在凳子上坐好,不然我叫熊熊来捆住你。”
“呵,麻烦你弄清楚一点,是你把我请房里来的。你那转不过弯的脑仁里还有没有待客礼仪,蠢小蝶?”
“什么!你,你快变回来!不许用我的样子说粗鲁的话!”
“妈了个X的,老娘不是那种下贱的变形虫,生来就是这个样!就是和你这母狗毫无二致的模样!”
“你…………”小蝶有些发火,甚至想轻轻跺一跺脚来展示她的怒气。
小蝶清了清嗓子然后说道:“你说你不是幻形灵,那你为什么长得和我一样,还有我的声音呢?”
对方说:“我不仅有你这丑脸和猪叫一样的声音,还有你活这二十来年的所有记忆,比如你在枕头里藏了云宝剪下来的头发,相框背后是没能寄给她的情书...再比如你上个周末露营回家用那只臭兔子帮你灭‘那里’的火……哈哈哈安吉尔可真是一只舔狗啊……”
“够了!你这偷窥别人隐私的坏蛋!你跟踪观察我多久了!?”
“ん?我有偷窥我自己的必要吗?”
“那,你来说说,我昨天晚上喂小鸟喂的是什么?”
“不知道。”
“又在说谎!谎话精!”
对方打了个哈欠,缓缓说:“我是一周前被魔法创造出来的。我原本是一棵树,那个会变形的臭婆娘偷用你的一根头发施法,才有了我。这么说吧,我拥有自我意识的同时,拥有了你——小蝶的外貌、声音、记忆。在此之后你遇到的事物,我就无法获知了,你是你,还是那个蠢货。我就是我,拥有你的令人作呕的一切的货真价实的小蝶。”
“你说的是...邪茧?天哪,我要抓紧告诉暮暮和公主们...”
“不必了,她给自己复制的那匹紫色心机少妇一发奥弹轰飞了……”
“………………”
“………………”
“我才不信呢!我要去把这件事情告诉朋友们了!”
“随便你,不过,老娘来找你,是有一件事情……”
“?”
“因为我就是你,所以我非常明白,其实你...”
……很想变成一棵树吧。
……其实你……
……很想变成一棵树吧。
那匹赝品如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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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请你,仔细讲讲,做一棵树的时候是怎样的感受,可以吗?”
“我就知道你对这个感兴趣!哈哈毕竟是自己最懂自己嘛!但我一直不明白,你的记忆中为什么对变成树有这么深的执念。”
“所以说你才不是我呢,仔细想想,拥有能为小动物们遮风挡雨的繁茂枝叶,让小鸟们搭窝建巢,让路过的小马们休憩乘凉……自己沐浴着阳光和雨露,不愁吃穿,不畏酷暑严寒,不用和陌生的小马打交道...”
“那你可否知道,你的身上会被蛀虫侵蚀、瘙痒难忍却没有能活动的肢体去驱赶?不再能品鉴美味,看不着世间万物也听不见鸟语呢喃?”
“那样我也不怕!你既然有我的记忆,那就应该对我的想法心知肚明吧!只是...朋友和家人以后再也见不着我了,他们会担心的。”
“那你为何不尝试去找能够替代你的分身呢,萍琪派的分身至今还没有被尽数回收,愿意长期伪装成你外貌的彩色变形橡皮虫也不是那么难找……分身的法术你也可以找那对姬佬紫帮忙嘛。”
“我也是有考虑过的啊,但是镜像湖的复制品心智不全难以委以重任,幻形灵也不一定能把小动物照顾好……暮暮和星光更别提了,她们太敏锐了,肯定会露馅的。”
“嗯,这一切我都能理解……这些方法都无法准确还原你现在的生活面貌,因此你想变成树的计划只能就此搁置。”
“嗯……”
“那你有没有想过...前段时间和泽科拉在大沼患上的能将小马变成树的‘沼泽热’?”
“……得知我也患病的时候,我脑中浮现了这样的想法——就那样成为树度过余生,但是转念一想泽科拉毕竟是为我而患病的,就那样结束马生,可也太不好了。所以我不得不努力活下去寻找救她的办法。”
“那后来呢?”
“服用雷蜂蜂蜜后就对这种瘟疫产生了免疫力,我的身体再没有树化的症状了……诶……”小蝶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
“正常马为此高兴还来不及,你这疯马真是……”
“…………连你都这么认为吗?诶,我还以为你能理解我呢...”
“我理解的很,但是这么病态的话,在自己在脑子中想和从别的马的嘴里……不对,是从你的嘴里、用和我自己一样的声音说出来完全不是一样的感受。”
“那……我想,我……你既然什么都明白,你有着和我一样的记忆和心智,那我……”小蝶的情绪突然高涨起来——“那我的愿望,不就能…达成了吗?”
继而是短暂的沉默。
“你真的要就此变成树吗?”
小蝶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你的动物、朋友、生活乃至一切都将归属于我,这样你也能接受吗。”
回应是轻轻的一声“嗯”。
“以后陪在黛……呃,云宝身旁的马就不再是你了,即便有朝一日能和她耳鬓厮磨,相拥而眠,那也只属于我,这样可以吗?”
小蝶羞红了脸,后肢有些内敛,身子也略微扭捏“……不要提她了……再说我…那里就……会变得很奇怪……”
“无需多言,开始准备吧。”
“诶,要准备什么吗?”
“不要装傻,你记很清楚。”
“那……麻烦你了,真不好意思……”
“放心吧,你给动物做手术的经验和技巧也都完完整整的在我脑内寄存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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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的准备工作有条不紊,一致的记忆和行事风格让她们无言的配合天衣无缝。两匹马收拾好器具和药品,就向她们的目的地前进。小蝶心中有些恍惚,她不敢相信她的马生就此轻描淡写地将在这里结束,她梦寐以求的作为一棵树的生活即将拉开序幕…小蝶不由有些激动,主动向同行的那个她搭话。
“嗯……仔细一看,你比我的颜色要灰一些,我叫你灰小蝶可以吗?”
“不可以,难听死了,而且我TM颜色是和你一样的,我是流浪了一礼拜了没洗澡浑身沾的灰!那沙雕动画片剧集里是因为区分我俩才调了色的!←诶我刚说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对,对不起,嘤……那叫小灰蝶……”
“什么小飞碟?!?信不信我把你绞成肉饼扔给维萝娜玩小飞碟。”
“嘤………………”
“只知道哭的怂包,你……随便叫好了!”
“…………那……那小灰可以吗?”
“有什么区别?耍我?找死啊?”
灰的那只说完就后悔了,因为不灰的那只已经一屁股坐了下来,两眼泪汪汪,用翅膀掩面抽泣不止。
“好啦好啦就叫这个好了吧求你别哭了啊啊啊啊吵死了你这种小母马就是烦啊我能做点什么让你闭嘴吗现在我只求大屁股公主显显灵把你的破嘴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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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后
“呐,哭完了?”
小蝶点点头。
“咕……”“老子饿了,想吃东西。”
小蝶不作声,瞪着泪汪汪的大眼睛。
“……不,不给凶凶的小灰吃东西……”
“好好好,小灰就小灰,但是不吃东西可没力气做接下来的事情。”
“那,那你就忍忍肚子吧。”
“哦对了,在开始之前,你不吃你作为小马能吃到的最后一顿饭吗?”
小蝶听到这句话之后先是露出了迷惑的表情,突然理解了这句话的含义,不由得浑身一怔。“……呃,嗯,就不吃了吧……我……很期待变成树之后,可以从土壤和大自然中汲取营养……”
“好的,希望你在吃的方面……没有留下什么遗憾。”
小蝶向四周望去,这确实是她曾经设想的,让自己化身为树的场所——公主城堡遗址。
阳光明媚,爬满蔓藤的颓败城堡里,竟然光鲜而富有生机。步入王殿正厅,两尊石头王座的正前,是一座足够一匹小马躺开的低矮石台。破败的屋顶在石台上投下一片耀眼的阳光。小蝶的内心洋溢出对自然之灵的神圣情感。
小灰将行李放在石台一边,指着石台说——。
“遵从你内心的真实想法,上去吧,向这座城堡、这片森林、这个自然,献祭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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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灰在石台上盖了一层厚厚的白色绒布,小蝶趴在了上面。绒布柔顺丝滑,腹部和四肢下部传来温暖而细密的感触。
小蝶扭头向右看去,堆放手术器材的石小墩上,一个白色的铝托盘里摆放一个边缘被精致打磨,锃亮锋利的椭圆形白色贝壳,从薄如蝉翼的侧边看出,这块贝壳可以轻易划开皮肤和肌肉。不过那蹄工打制的骨质器具必然不似金属刀具一般剔筋削骨,若用这种工具用于接近外科手术的操作,那不断的拉锯和不知会给刃下的生命带来多大的苦痛。
托盘里还放着骨针、小石锤、羊肠线和一些骨制的工具,如止血钳、深部拉钩、牵开器、组织镊、齿锯等……地上还有棉花和清水。地上还有一小箱小灰准备的东西,这是自认为和小灰拥有相同想法和技术的她没考虑到的事情,但是她像相信自己一样相信着小灰,所以没有过问。
向左看去,另一个石墩上摆放了一个空的托盘。小蝶清楚,这在计划之中是用来盛放那些阻碍她成为树的“多余的部分”的、必须被切除掉的部分。地上还摆放十余瓶微微发亮的天蓝色药剂,这是从泽科拉处取得的。
“别趴着,肚子朝上,躺着。”
小蝶顺从地翻了过来,但是一览无余的腹部暴露在上还是让她有些不自在,不由得缩起了脖子,蜷了起来。
“你这个样子...我怎么帮你变成树呢?放松行不?”
“……对不起我还是紧张...你会凶我。”
“我TM……好,我不凶你,这回可行了吧?”
“嘤~”
“那你,先闭上眼睛行吧?看不到我,也就不紧张了……嘛,反正你变成树后什么也看不见了,提前适应适应好吗?”
“哦哦……好,我会尝试的……能,能告诉我,下面要做什么吗?”
“哦?对于你变成树的流程你不是自己都幻想过、模拟过好多次了吗,还需要我说一遍啊?……嗯好啦好啦,我知道你想听我亲口说出来,毕竟马上要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只要稍稍一想就会悸动无比直至失禁是吧?”
“才,才没有你说的那么下流呢!”
“那我就不挑明下一步要进行什么操作了,直接动手行吧?”
小蝶听到之后摇摇头,示意小灰说下去。
“看到这个被打磨过的锋利的贝壳了吗,马上要用它……嗯……让你告别那的可爱的小舌头,想要变成树,要是能说话发声音、或者是品尝美味,那也太奇怪了吧?放心,不会疼的,斑马的药剂是多么神奇你应该很清楚。”
小蝶听到“舌头”时候,脑袋里有一阵眩晕,但很快又恢复了坚毅的神色,她早已有了舍弃一切的觉悟。
“呐,我肚子又叫了...我说你啊,在你马上永远失去它之前,真的不再好好‘用用’吗?”
“说过了,我不吃东西了,小灰你也不准吃!”
“那不提舌头能品尝美食的功能,其他‘用途’呢,不再最后发挥一下?”
“额,我想说的话都……基本说完了,我也不想在马上的过程中发出不争气的声音……小灰,快点吧,我迫不及待地要摆脱它、变得更加像一棵树了!”
“哦……那好,我们开始吧,你把眼睛闭上,还是我帮你蒙上眼罩?”
“……我不需要眼罩、别、别瞧不起我……”
“嘚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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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蝶感到小灰腾空的气流,继而将臀部压到了自己的肚子上“你,你要干嘛?”然后因为紧张抿紧了嘴唇。
“还干嘛?这样看的清楚一些,唔,骑在自己的本尊上,瞧瞧你这脸蛋儿,我都有在照镜子的感觉。”
小蝶感受到自己的脸颊被小灰的蹄子轻轻拍打“喂,张开嘴,这样你叫我怎么下刀?”
小蝶张开了嘴,舌头伸出,轻轻搭在下唇。
“不要说话啊,现在给你粉嫩的小舌头……抹上麻醉药剂……”身上坐着的那匹小蝶的上半身覆了过来,两只小蝶已经能相互感受到对方吐息的距离。
…………………………“?”
小蝶感到身上的小灰压在了自己身上,舌尖传来温暖湿濡的触感,这绝非冰凉沁爽的药剂,小蝶不由得睁开双眼,却看到以及凑到眼前的小灰眼神已然迷离,她的舌像绞杀猎物的蟒蛇一般缠上了自己的舌,小蝶被吓得抽回了舌头,进而整个嘴唇被对方噙住,那条有力的舌毫不留情地在自己的口腔里寻觅着它的同类,贪婪地攫取着温润的气息,舌根底下的粘膜在对方的拨弄之下分泌出剔透明亮的津液,继而敏感的口腔上壁也被小灰热烈而仔细地搜刮了一遍,最后擒住了那粉色娇嫩的敏感而精巧的舌。两条粉蛇缠绵着相互取悦,如交合一般的舞剧轮番上映在两匹小马的芳唇之间……两条粉色的细蛇钻出的洞口开始动摇,伴随着头颅有节奏的交错和轻摇,两对玉唇若即若离,一秒钟的分别和下一秒的相会,预示着下一次的接触和分离的轮回……
小灰不舍地将脸移开,阳光下一缕晶莹剔透的丝线颤颤巍巍地牵引着小蝶和她的齿尖。
“哈……嗯……你又欺负我了...为什么要做这种多余的事情……”小蝶面色潮红,眼角湿润,将视线偏向一边,避开了小灰的灼灼目光。
“什么嘛,怎么这个反应啊,你又不是初吻……”
小蝶沉默不语,尽可能平息自己近乎深喘的呼吸。
“你这家伙偷偷亲过黛……云宝的吧,也经常和小动物亲嘴吧?我记得你啊是根本不论它乐意不乐意,觉得它可爱就上去一顿蹂躏,在这跟我装白莲花?”
“但是……和别的小马刚才那样子……还没有过………………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呐?”
“我刚才说舌头的用途的时候你早就渴望的不得了了啊,还故作纯洁地跟我提什么吃东西、品味道、说话交谈之类的想蒙混过关?”
“才,才没有呢!”
“嘴上说着不要内心可真是个小荡妇,我看你也是可怜,还没有好好和自己心上马这样玩过就要没了舌头,再你失去它之前好好享受一番……”
“你还说我,和我一模一样的你,不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吗!”
“啧,嘴上不饶人的小妖精,再让你享受最后一次吧,这辈子记住这个感觉,将来悲惨的树生中你会在崩溃疯癫前视这个回忆若珍宝……”小蝶看到小灰歪过身子去取药剂和贝壳刀,继而将它们放在自己的右耳边。
面对小灰逐渐凑近的脸庞,小蝶本能地闭上眼睛,紧皱眉头,把脸偏向一侧,回避着,也在期待着。
“喂,我们再来一次啊!”小灰扶正了小蝶的脑袋,再次将整个嘴覆了上去,小蝶感受到她的舌再次穿过牙关的防线,但是这时却有冰凉的一股液体涌了进来,在自己的舌上流动着、蒸发着,而这种感觉又在逐渐消逝着。是麻醉药剂,小灰将药剂含在嘴中,接吻之际让它不被察觉地流入小蝶口中。
小蝶为自己舌尖的触感的消逝感到一股未知的恐惧,尚未失去触感舌根却突然传来被拉扯的感觉。自己的身上能差距到小灰缓缓的动作……小蝶心想——小灰肯定是在用贝壳刀再割她的舌头,很快那股拉扯就会因舌头和舌根的分离而消失……但是舌根却一直能感应到拉扯和拖拽,难道是贝壳刀不够锋利?
一股温润的液体在口腔中游走,血气味提醒着小蝶自己很快就再也没有了舌头、再也不能品尝美味、再也不能谈吐和歌唱……但这是成为一棵树的第一步……这一步一旦迈开就再也不能回头……她为马上就能看到一旁的托盘上摆放有自己被锋利切下的、尽管温润但再无生机的粉舌、而心跳不已,甚至身下都能感受到一些湿润……但是很奇怪的是,小蝶却只能感觉到小灰的脸依然贴在自己面前的气息以及舌根被不断拉扯的感受,听到自己心脏的跳动,和小灰吸溜与咀嚼的声音,小蝶对此疑惑无比——她这个样子怎么切掉我的舌头呢?
突然,舌根的拉扯和绷断了弦一样消失了,小蝶尝试活动着舌头碰触自己的牙齿,却已经感受到舌肉的断面汩汩流出的血液……继而隐约能感受到一团沾满药水的棉花塞入口中,因为没了舌头,那一大团棉花有些空空荡荡的。小灰坐起了身,小蝶仍然能听到小灰的咀嚼声,然后是一声“咕咚”的吞咽。
小蝶实在好奇,睁开了眼,却看到小灰的嘴角留着血污秽,左边的托盘上也并没有看到自己被切除的舌头。她刚想问刚才的一幕是怎么回事,却只能用喉咙发出“啊啊呜呜”的声响……
“呦,小哑巴,睁开眼睛啦?再也不能说话和唱歌的小蝶诞生啦,为此无声地鼓舞吧。”小灰一脸疲惫。
“咦夯还霍额何霍?薅灰?”(你刚才做了什么?)
“小蝶别说了,我就听懂一个小灰。”
小蝶指了指小灰的嘴角,小灰说:“啊,这个嘛,诶嘿嘿,我刚才不是说肚子有些饿了吗,就……不好意思啊,对你的舌头是在是不忍心下刀,所以直接用啃的啦。啃完之后舌根的肉茬确实有点难看,但是,唔,好歹成功啃下来啦。不过,我刚才用嘴喂你药水……自己的舌头还没回复感觉呢,所以你的舌头是什么味道的,没能好好品尝出来……诶不对,你的舌头不应该和我自己的舌头是一样的吗?生的舌头的味道不是天天自己都能品尝的到吗?诶呀真是失误了就应该直接割下来然后带回家好好烹饪的………………”
小蝶看到小灰碎碎念起来突然变成话痨,一时语塞,但是在开口打算吐槽之前,口腔中的空虚就预示着她,已经不再完整了……这只是结束自己马生的一小步,但同时又是迈向树生的一大步……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