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弃族的命运,就是被自己的神逐出了所属的世界,流亡到了另一个世界。
所谓弃族的挣扎,大概就是身处绝境也不放弃,尽力在这个星球上求生吧。
一轮耀日,一抹黄沙,一片小小的,由木栅栏简单围起的营地,彰显着智慧生命存在的痕迹。而在这片营地内,除了入口附近的几处不显眼的陷阱,以及门口两侧用于威慑的巨大野兽头颅,便是随处可见锥形帐篷最为引人注目了。这些帐篷是靠六根深埋地下的,打磨的笔直的白骨长棍支撑而起,上边覆盖着经过处理动物毛皮,再加上四周用石头等重物固定住根基,一个简单便携的帐篷便完成了。而在这些帐篷当中,最为显眼的则是位于营地中央的帐篷了,毕竟在一群单纯的圆锥型帐篷当中,中央的那宛若蒙古包一样的居所是那么的鹤立鸡群。无论从造型还是大小上来说,都预告着里面主人身份的不俗。而正当此时,有一个浑身占满沙土,气喘吁吁的生物,掀开了帐帘,冲进了其中。
“族长,洛坎他死了。”
说话的是一个长相类人的生物,之所以说它类人,则是因为它的外貌与人类有那么些的相似,但又在一定程度上有所不同。它跟人类一样,有着四肢,躯干,以及头颅。但是他们的皮肤呈现出一种淡淡的青灰色,看起来十分的厚实。而它们的躯干,也有所不同,首先是上身的双臂,尽管说同样是肩,肘,手腕的构造,但是他双手却是四爪,并且长着犹如肉食动物一般锋利的锐爪,或许曾经的它们便是依靠这样的武器来为自己狩取食物。不过现在,上边的突出的锐爪也在人为的打磨下变得更短,更钝,似乎是为了方便操持工具而做出的自我修正。而双足也与人类有着些许的不同,或许是因为他们原本就是在平原上奔跑的生物,双足的构造相较于人类而言,整体是呈一种反关键的结构,而且双足也更为修长,足垫软而厚实。并且相比与人类脚踝,它们那里的关节要强壮,但灵活性稍差。看得出来,不出意外的话,这些生物十分擅长奔跑,而且是长距离的奔跑。
“洛坎死了啊。”
被称作族长的那个生物,此时正跪拜于帐篷中一个小小的雕像前。那个雕像是罕见的玉石,通体翠绿,尽管说外面黄沙漫天,但那块玉石上却没有半点的划痕,十分的整洁。玉石曾有着一个四方台的底座,但是现在已经碎了一个角,靠着下边干草才维持着平稳。而四方台上,则是雕刻这一个人,那个人看似是个女性,慵懒的,翘着二郎腿坐在一个宝座之上。她的身体大幅度的裸露,宛若青丝一样的服饰仅仅盖住了她身上的敏感部位,而露出了她纤长细腻的双腿,与娇柔脆弱的双臂。她看起来瘦极了,也小极了,宛若咿呀学语的小女孩非要学自己的妈妈穿上那双漂亮的水晶鞋,坐在椅子上的她,甚至肩膀都够不到椅子的扶手。在往上,略过雕刻的精细的锁骨,活灵活现的细颈,右侧丝毫尽显的发丝,但注意到她的面容时,才发现。
碎了。
是人为?亦或者说意外?不得而知,只知道说,雕像曾经的头部,如今已化为齑粉。而雕像上那个女孩的面容,恐怕,也就成了一个解不开的谜团。
“您,还在祈祷么。”
刚进门的那个生物,此时也抬起了它的头,它的五官也与人类有着大部分的相似,面部整体呈现了一种三角形,头部光秃秃的没有毛发。眼睛说起来的话,有点大的出奇,但是对比一下过分突出嘴部,又好像十分的合理。他一张嘴,便露出了里面尖锐的利齿,不出意外的,普通人类被咬中的话,大概会是肉斩骨断的结局。他并非浑身赤裸,而是穿着着形似自身皮肤的动物毛皮所制备的衣物,主要护住了躯干与双臂。此刻的他背上还背了五根骨制短矛,大概是狩猎用的投掷物,不过有一根的的矛尖上已经出现了裂纹,与小小的豁口。同时腰间还跨着一把破破烂烂的铁刃,和一把崭新而锋利的石刀。
“是啊,昆卡,我还在向祂祷告,想问祂我们究竟犯下了何种的罪过,想问祂我们究竟要遭受什么样的刑罚,想问祂究竟怎样才可以赎清罪孽,想问祂究竟何时才能……回家。”
被称为族长的那个人,此刻也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对比下刚进门的那个人,这个族长无疑要年迈不少,虚弱不少。而且胸前,也有一对干瘪的凸起,整体的身体在体型上有些更加瘦弱,但偏偏盆骨,或者说臀部要更加的肥大。同时,她的皮肤也是一种浅棕色,而非青灰色,而身上的服饰也是更加的完整,而华丽。
“您,见过祂么。”
看着族长屋中供奉的残破雕像,昆卡有些恍惚。作为直接在异星出生的凯沃斯人,从小他便听着族群长辈口中,对那个可憎的神的咒骂,以及对曾经肥沃故土的怀念声中长大的。据说曾经的凯沃斯人,根本不需要忍受这样极端恶劣的温差变化,也不用呼吸着充满硫磺味,不是灼烧喉咙就是寒冷身躯的空气。更不用在裂谷与高山之中,搜集着那口感跟碎木屑一样的蘑菇去食用——尽管昆卡根本不懂木头是什么,碎木屑又是怎样一种的口感。但这并不妨碍他对曾经的故土产生一些美好的幻想,比如说在那个宛若天堂的故土,半夜的狂风只会吹走营帐上边覆盖着的动物毛皮,裸露在外的岩浆也不会隐藏在各种流沙之下,从天而降的雨水更是只会是在体表烧出一串串的伤疤,而非直接带走他们的生命。可这终归是口口相传,没谁能说清故乡是什么模样。
“昆卡,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族长笑了笑,一边说着,一边缓缓地走到昆卡的身旁。轻轻的抽出他背上那柄矛尖有所破损的骨矛,端详片刻后便丢到了一旁,随后顺手从一旁架子上抽出了一根新的骨矛,重新插在了昆卡的背上。此刻她就好像是一位母亲看到自己衣冠不整的孩子一样,忍不住上前打理。
“因为您,是那么的虔诚?”
族长名叫安娜所欧姆,是这一支凯沃斯人小团体的领袖。关于她的传奇事迹,库伦部族内的所有凯沃斯人都如数家珍。比如说独自击败巨大的砂之虫,孕育了三次孩子仍然健在,四十二岁高龄的她更是在过去的十七年中数次带领部族未卜先知一样紧急转移,避免了被深埋于岩石沙土下的悲惨命运。还有就是,在这个几乎所有人都仇视神,憎恨神,诅咒神的时代,她依旧信仰着神。
这真的很奇怪。
“可我也是在异星长大的啊,一样没见过故乡的故土,见过神的尊容。我只是,还抱有一点幻想罢了。好了,不谈这些与神的话题了,不然那几个老家伙又要跟我发牢骚了。说说吧,洛坎,我的孩子,是怎么死的。”
洛坎,是安娜所欧姆的孩子,是她的已故第二任亡夫的孩子之一,也是那一批孩子之中,实力最强的一个。安娜所欧姆其实很欣赏洛坎,要知道洛坎的实力在整个部族都算得上是名列前茅的。甚至不出意外的话,年轻力壮且本源魔力旺盛的他,多半是下一月中交配仪式的男主角。不过现在,他已经与这个珍贵的荣耀擦肩而过了。所以说,计划赶不上变化啊,安娜所欧姆在心底感叹道。但比起挂念一个死人,现在的她还是要去思考一些更为重要的东西,比如说由谁来顶替交配仪式中男主角的位置,还有说洛坎到底为何而死,这片区域对这个凯沃斯族群来说,是否过于危险。究竟是需要转移,还是说举行一次大规模的狩猎,清剿一下当地不安分的野生生物。
“他为了掩护我们撤退,被一种从沙土中钻出的巨大生物吞噬了。”
听从着族长的命令,昆卡直视着安娜所欧姆的双目,平静,安稳的诉说着当时小队遭遇的情况。他的言辞准确而不夹杂情感,语气淡漠并且条理清晰。一五一十的为安娜所欧姆描述了当时小队是如何遭遇的危急,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判断不可力敌准备撤退,而又是在何种情况下决定,让洛坎这位战斗能力最为突出的猎人,独自断后。
“听你的描述,应该是……砂之虫,这有点古怪,为什么这种东西会跑到地表之上。”
听到这里,安娜所欧姆陷入了沉思。砂之虫,一种活动在异星,喜好在地下钻洞,通过岩浆来保持自身体温,并不断吞食砂砾中的细小生物为生的生物。砂之虫其实说起来性情算是非常温和的,没有什么异常的话,是不会钻出地面的。这也就导致族内除了她这个活祖宗外,几乎无人知道这玩意的模样——哪怕他们知道安娜所欧姆单独斩杀过一只。同样,这也是她第一次知道,这片地区也有砂之虫的活动迹象。不过,还是很奇怪,要知道说砂之虫虽然体型巨大,生命力顽强,但其实战斗能力并不算十分强悍。吹捧安娜所欧姆的战绩是因为她斩杀了一只砂之虫,而非是击退。所以说被砂之虫袭击,或者说追击,甚至必须留下洛坎进行断后……那就只能说明,活跃的砂之虫不止一个,而如果不止一个的话……
“昆卡!快,传我命令。所有人立即收拾营帐,尽可能携带好食物与水,我们要转移了。还有,让那赛罗施展地听术。”
族长原本平静的面容瞬间被紧张所充满,她赶忙回身掏出一卷软布,包裹住那个翠绿的雕像,并塞到自己的怀里。紧接着,她才开始整理自己需要携带的食物与水。而昆卡在听到命令后,也是毫不迟疑的冲出营帐,大声疾呼着族长的指令。最终,当安娜所欧姆收拾好自己必须的武器装甲,食物与水,踏出专属于她的族长营帐时。族长营帐也瞬时垮塌,一旁有两个凯沃斯人正在依据材料的类型,分门别类的进行包扎,并最终背到了肩上。
“族长,发生了什么?”
诸多凯沃斯人背上了自己的行囊,带好了自己的装备。此刻,几乎全员都整装待发。除了少数几个还在照顾婴儿孩童的育儿师,也就正在施展地听术的那赛罗身上还没背好行囊——但她们需要携带的物资已经有其他人准备好了。面对众人的疑问,安娜所欧姆并没有说话,反倒是把目光投向了那赛罗。而面对族长与众人的目光,那赛罗充耳不闻,她只是把双手埋进地里,把耳朵紧贴地面。片刻后,她身体颤抖着,顶着被烧的通红的半张脸,带着一副仿佛要哭出来的面容回应道。
“很快,很近,很强,北方。”
安娜所欧姆的瞳孔一阵收缩,强烈的恐惧与不安甚至让她差点摔倒。不过作为族群的首领,智者,她很快稳住了心神,看着周围凯沃斯人迷茫与关切的目光,她毫不犹豫的下达了命令。
“不能奔跑的舍弃,壮年男性把那些一岁多的婴儿背上,让孩子自己带上一天份的水,少年携带轻辎重,全员向南,急行军!”
霎时间,所有的凯沃斯人都动了起来,没有人迟疑,也没有人犹豫。虽然说他们之中不少人,对族长这样如此残忍的命令抱有怀疑与困惑,毕竟不能奔跑的凯沃斯人,那就是所有的三岁与五岁的婴儿,和再有一个月就即将临盆的莱欧娜。但,当他们听到急行军的时候,所有人统一的将质询声压在心底,自发的列成了四队。
“昆卡,宾,马库斯,跟我带队。班森,达伦,杰,福特,你们准备替换。奥卡伦,诺伯尔,你们两个准备顶替。”
“是!”
安娜所欧姆虽然年事已高,但身手依然矫健,岁月似乎只是磨平了她外貌,未能消磨她的体力与意志。她就像一个敏捷的猎豹一般,一马当先的领着一支队伍窜出了营地。紧接着的,便是那被点到名的三人,他们分别充当着一列队伍的排头兵,也紧紧的咬在了族长的身旁。不过是短短片刻,原本由木栅栏围成的小型定居地,现在仿佛是被洗劫一空一样,除了说地面上的坑洞,只留下了愈发响亮的婴儿哭嚎声可以证明这里曾经有智慧生物活动过的迹象。对了,还有被抛弃的莱欧娜,面对族长的决议,她没有哭嚎,没有埋怨,只是说拖着臃肿的腹部,缓慢的跪坐到那些婴儿中央,安抚着他们的情绪。
可惜了,她看着那些被男人背在胸前带走的婴儿们想道,如果再晚一个月,自己的这批孩子,应该也可以被带走吧,毕竟它们很小,也很轻。
但是没有如果。
凯沃斯人十分擅长奔跑,矫健的大腿,修长的小腿,每一次的踏步都是强而有力的跳跃。在族长急行军的命令下,这些凯沃斯人几乎是一溜烟的时间,就连尘影也掩盖在了狂风的呼啸之中。但是尽管他们的擅长奔跑,可在面对异星这样的恶劣环境时,也遇到了不小的障碍。由于异星的地质活动频发,大地之下的空间也是错综复杂,宛若沙漠之中的不起眼的流沙,看上去十分平坦的地面,很可能一脚踩下去就犹如中了落穴陷阱一般,整个人坠入其中。当然,如果坠入其中只是一个单纯的地下空腔还好,怕就怕下边是一条直通深渊的裂谷,最底下流淌着散发硫磺气味的岩浆河,一旦失足坠落,顿时尸骨无存。所以平日凯沃斯人在外探险时,都会小心翼翼的观察周围的环境,尽可能结伴,互相照应。
但是现在不行了,急行军下凯沃斯人必须尽可能的以最快的速度进行奔跑。在这个时候,就必须由那些经验丰富的,经常在外探险的勇士们领跑十余米前去探路。他们必须在极速的奔跑中思考,思考下一步究竟落在什么位置才可能是最安全的。在这个过程中,他们需要冒着生命的危险,发挥着自己的经验,为后边的人走出一条安全之路。
而在四头领头羊之中,安娜所欧姆无疑是跑的最快的那个,这不仅仅是因为她是第一个窜出营地大门的,更是因为她是这群人之中年龄最大,经验最为丰富的那个。岁月消蚀了她的身体,但也同样磨练了她的思维,与其余三人的时快时慢不同,奔跑速度算不上多快的她一直没有停下脚步。碎石,砂砾,以及少数伏地的藤蔓根本无法阻挡她前进的步伐,衰老的身躯在矫健而流畅的活动下焕发了青春的光芒,宛若一个优雅的精灵,在这片崎岖的土地上如履平地的跳跃着。甚至说为了减轻其余三人的压力,她还主动挑选那些地形复杂,难以分辨的危险地区行进。活似羚羊群中的老羊,孤独的啃食着尖刺保护下的残叶,而把那些裸露在外,在阳光滋润下的饱满绿叶留给族群中的年轻一辈。
但就算这样……
“杰,补上。诺伯尔,转替补。塔娜,一分钟,你去看看能不能给宾打个夹板,让他跟上。”
……他们还是太年轻了。
年轻是一件好事,它意味着这个人的身体还很健康,还很强壮,还会有很多很多的时间,让他去用身体经历,用双眼去见证那些还未出现的美好事物。但,也有一个坏处,那就是现在,年轻让他更容易犯错。是因为奔跑的太快没能看清脚下,还是说专注的时间过长让他有些精神疲惫,安娜所欧姆是在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去分析这些了。不管怎么说,他犯错了,而且刚好撞到了陷阱上——一个隐蔽的蝎虫洞。
疾驰之中一脚踏空,当宾反应过来的时候,惯性的作用下已经让他的脚踝呈现了不自然的弯曲。憋住哀嚎,咬紧牙关,看着愈发接近的地面,他选择双手撑地就地一滚,为后来者空出一条前进的道路。而看着一旁出列,蹲在他身旁为他包扎的塔娜,他本想露出一个淡然的笑容,但终究在塔娜的正骨操作下,变成了呲牙咧嘴的皱起了眉头。
“忍着点,会很快的。”
塔娜是族群中的医师,她年轻,漂亮,为人亲和。虽然说技术不是最好的那个,但却是干活最麻利的,体力最充沛的,跑的也是最快的那个。
“我尽量不动,就是脸有点管不住……”
宾侧躺在地上,反复的深呼吸着。他很清楚自己时间有限,也很清楚这点脚上只会妨碍到他的行进,不会说让他没有机会赶上大部队。所以说,必须趁着这点包扎的时间调整好自己的呼吸,自己的身体,因为接下来,会是一场……
大地,开始震动了。
一切发生的都是那么的突然,轰隆隆雷鸣般的巨响似乎要震碎所有人的耳朵,脚下坚固稳重的大地也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吱呀声。一些在队尾的凯沃斯人向后望去,曾坐落于山腰上的营地正在顺着如同潮水一样的泥土向下俯冲,而身后的地面上,一串串裂纹犹如一条条贪婪狠毒的蛇蝎,正衔着凯沃斯人的足迹追击。
“带上他……”
躺在大地上的宾是反应最快的,他挣扎着起身,抓住了塔娜正在给自己缠绷带的手腕,把自己胸前背负的婴儿交到了她手上。
“……剩下的,我自己来。”
“可……”
塔娜有些迟疑,她包扎的手法本来就不是很好,如果再由宾直接接手,那不出意外的话,这位族群里的精英猎手,可能就再也没办法跟野生动物厮杀。
“塔娜,跟上!”
族长的声音摇摇晃晃的从前方传来。
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塔娜道:“可以的话,还想再看到你。”
“我也是。”宾回复道。
再也没有犹豫,塔娜把拉直的绷带递到了宾的手上,然后左手接过婴儿挂在了自己的胸前。没有再去看宾的脸,而是右手一划地面,一个助跑,踏着前人的足迹飞奔而去。忽而又闻背后一声轰隆巨响,她回头望去,却只见三根在地面上跃动的骨矛,和一条横亘于大地上的巨大伤疤。
她没有出声,而是抱着婴儿,跑的更快了。
情况糟透了,游刃有余领跑的安娜所欧姆不由自主的想到。
异星的地质活动极其频繁,而且多半也极其的剧烈。一般来说,每过十年左右,凯沃斯人就会因地震,或者说喷发的火山,而不得不进行一次举族迁移。或许是距离上次地震不过两年,而且那次安娜所欧姆提前发现了地震的预兆,早早就进行转移了。在那次整个族群几乎没有遭受到任何的损失的成功下,她有些放松警惕,再加上需要培养昆卡这个接班人,她也有意的在淡出族人的视线,可这一淡出,就出事了。
这次对地震的察觉,太晚了。
但是现在说什么也都没有用了,摇晃的大地增加了凯沃斯人奔跑的难度,更是增加了这些领头羊们辨识陷阱的难度。昆卡摔倒了,还好,他就地一滚,翻越起身,不仅没有受伤,还依旧领跑着队伍。马库斯也踩坑了,但他反应很快,摔倒只是不过是受到了小小的擦伤,现在缀在队伍的末尾,也没有掉队。而杰……他落足的时候,大地刚好张开了它的獠牙。
“接住!!!……嗯啊啊啊!!!”
散发着红光,洋溢着热浪的深渊之中,传来了杰的吼声,与撕心裂肺的惨叫。作为杰的临时替补,诺伯尔见此骤然加速,在越过深渊之时,踏着边缘的右足陡然发力,让他的身体在空中完成了一次优雅而又惊险的空翻。而借着这个空翻,诺伯尔伸手一探,果然,怀中又多了一个婴儿。
大地在颤抖,大地在颤抖!原本应该用坚硬厚重来形容的大地,现在正如同豆腐块一样摇晃碎裂。身后的高山宛若沙滩上的城堡脆弱,犹如被撬动了平衡的积雪一般,俯冲而下。隆起,凹陷,每时每刻都有着新的裂痕,新的深坑出现,又有一座座的高山,巨石,击破了酥软的地面刺向苍穹。前一秒还平整的地面,可能会在你踏上去的那一刻突然化作一面绝壁,而脚下的土地也可能在你准备发力的那一霎那分崩离析。
至此,领头羊的作用愈发的微弱,但是安娜所欧姆还没有放弃,因为经验老道,遭遇过足足三次地震的她深知,哪怕是在现在,仍有那么一些地面,是更加的坚硬,更加的牢靠,不会因为地震的缘故,化为齑粉。想到这里,她的速度不由得有些放慢,但这并非是因为她疲惫了,也不是因为她恍惚了,而是她在每一步踏出的时候,都更加用力的蹂躏着地面,以期在现在这个混乱的环境之中,为后面的族人留下更清晰的印记。
可救不了所有人。
一个,两个,三个,越来越多的族人在不慎之中坠入了深渊。他们之中有人哭泣,有人怒吼,有人沉默不语,有人高声咒骂。但是更多的人,几乎是所有人,在发现自己掉队以后,拼尽自己的全力,向一旁的族人抛出了自己携带的肉干——那些块头小,方便储存,十分美味,而且可以很轻松填饱肚子的食物。而那东西,安娜所欧姆记得很清楚,是上个月安琪去世的时候,发放给族内每一个人的。作为族长,族群内的最高领袖,她理应分的了那块最珍贵的心头肉。可是每当想起安琪的面容,她都咽不下。而现在看来,咽不下去的,不只是她啊。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们要遭受这样的苦难!
队伍被打散,队伍在重聚,再被打散,再进行重聚。四条队伍不知不觉见已经只剩三条,在自己的指挥下,奥卡伦再次顶上了诺伯尔的班,再然后?再然后就没了,只能拉长队列,然后听着末尾的那些凯沃斯人被无情的死神所追上,用他们的冤魂去填饱天灾那宛若饕餮般的胃口。不知不觉间,存活的凯沃斯人愈发的富庶,那些平常自己觊觎同伴的奇物,美味的肉食就这样被他们拱手相让。但这并没有让他们得到任何的满足,反倒是让他们变得愈发的贪婪,贪求着……同伴的性命。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们究竟还要遭受多少苦难才算够!
地震,短暂的平息了。但没有任何凯沃斯人敢于停下脚步,所有人都知道,第一次的地震不过是异星给他们这些入侵者的一个开胃菜,接下来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连绵不绝的余震。当然,这些余震绝不会像第一次的地震来的强度夸张,可若是依旧不知死活的呆在地震的范围内的话,死神就会很亲切的拉着你,到祂家里去唠唠家常。
“所有人,重整物资,进食,休息三分钟,我们继续前进。”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们究竟还要因为这么苦难,而死去多少人!
地震再起,而凯沃斯人早已迈开行进步伐。只是这一回,他们适当的放慢了脚步,行进之时变得更加小心,毕竟,安娜所欧姆率领的库伦部落,已经经不起进一步的损失了。恍惚之间,安娜所欧姆想起了几个曾有交际的族群,莉卡率领的,三十二年前自己跟随族群迁移的时候,仅剩的四个人加入了她的部族;罗纳尔率领的,二十年前,自己在侦查地形的时候,找到了他们被掩埋的尸骨——因为他们是少有仍掌握锻铁技术的部族;十三年前,安可率领的部族,在逃难时偶遇,但由于运气的缘故,全族被岩浆吞没,无一幸免;两年前,萨罗斯率领的,经历过逃难的他们仅剩十三人,讨要了一批生活物资后,生死未卜。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究竟我们还要死去多少人,祂才会满足!
似乎是为了惩罚她的分心,一声声惊呼把安娜所欧姆从回忆中唤醒。当她恍然回神,才发现三个凯沃斯人扒在一道裂痕旁抓着另一个几乎坠进深渊凯沃斯人——而她的手上还勾着一个襁褓中的婴儿。再向深渊底部看去,只剩半截身躯的昆卡屹立在岩浆之中,随波逐流,缓缓下沉。而深渊底部的昆卡,看到了安娜所欧姆的充斥这惊恐与悲伤的双眸时,也是来了精神,强挤出几分笑容,大声呼喊道。
“族长……嗬,咳咳……带领…大家……”
似乎也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声音,再也无法传达到族人的耳中,他选择了伸出右手,竖起自己的大拇指。
他们一定能懂我想要说什么吧,他这样想道。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们,只是想要回家。
“所有人,打起精神,不要分心,移动的时候靠近同伴,注意脚下,不要再犯昆卡那样愚蠢的错误!”
铁石心肠的安娜所欧姆,无情而冷漠的训斥着在场的所有凯沃斯人。
三天两夜之后,当这只凯沃斯部族终于远离了地震的影响范围,并重新找到水源,安营扎寨的时候,逃难终于结束了。看着小了足足一半的营盘,安娜所欧姆无声的叹息着,并于次日傍晚,宣布当即举行交配仪式。
“族长,这是不是太草率了,我们还没有弄清这附近是否能够猎取到足够的食物。”
“是啊,族长,大家都很疲劳,休息一段时间吧。”
“族长,等一个月大家调养一下身体,储备一下食物,再进行交配仪式吧。”
一时之间,反对的声音四起,倒不是说大家不期待这个事情,而是单纯的,逃难太累了,大家都想歇一歇。而面对周遭的质疑声,安娜所欧姆环顾四周,用她那威严而冷酷的目光扼住了在场每一道反对的声响。
“等一个月,灾难会等莱欧娜一个月么!会等她腹中的胎儿一个月么!”
想起莱欧娜,那个一边安抚周围周围哭泣的孩童,一边用充满希望,挂满笑容的俏颜目送他们仓皇逃窜的凯沃斯人,在场所有人的头颅,也被安娜所欧姆狠狠的摁下。
“我们,没多少孩子了。”
她静静地说道。所有三岁与五岁的孩童因为运动能力过差,而体重又太重而被舍弃。而勉强可以跟上的孩子与青年,也在这场逃难中分别折损了四分之三与二分之一。抱在襁褓中的孩子也有不少死于颠簸,挤压,还有恶劣的空气。抢出来的十二个,现在也就仅剩两个。不出意外的话,接下来的五年内,可以补充的成年劳动力减半,五到十年内只有四分之一,而十到十五年,则是一个都没有。
族群的年龄段,出现了断层。
当威严,感化,诉理,当三方面的理由共同的指向了一个结果,再也没有人去反对她的提议。至于说人选的问题,在短暂的交流过后,塔娜,马库斯,走到了人群的中央。
“开始吧。”迎着众人的目光,安娜所欧姆微微点头示意。
在凯沃斯人之中,交媾,尤其是以生产为目的进行的交媾,是一项族群内部的共同决议,具有着高度的计划性。这是由于凯沃斯人的孕育周期长达两年,而且一次出产往往多达十二至十八胎,再加上在这个环境恶劣的异星,仅凭一对配偶的努力,是根本无法找齐所需要抚养孩子的食物的等共同因素所导致的结果。而在这样的结果下,每一次族内新人的交媾,都会是暴露在种群内所有人的目光之下的。
所以在众人的注视下,无论是塔娜,还是马库斯,都是毫无羞耻之心的褪去了自己身上的衣裳。在这个太阳即将落山之际,气温面前算的上怡人的时候,二人在众人的目光之下,赤裸相对。
“有想到会是自己么?”马库斯抱着塔娜问道。
“有……吧”塔娜靠在马库斯的肩膀上,有些迟疑的答道。“不过肯定不是现在啦,要知道我前面还有琼,还有维拉,还有娜娜,她们仨都做完了以后才能轮到我的。唔,貌似也不能完全这么说,其实我也不算太达标,万一那些小孩子突然长出来一个比我厉害的呢。那你呢?”
“我,跟你差不多吧。”马库斯苦笑一声,握着塔娜的手说道。“我的前面也有洛坎,昆卡,还有宾,当然,也有可能有个不知名的小子抢到我的前面。不过这么算下来,咱们本来也应该是一对,只是说早了六年。”
“不对吧。”突然想到什么的塔娜突然补充道。“昆卡是下一任族长,他肯定是不会参加交配仪式的。那么算起来其实你是应该跟维拉碰在一起的,而且你是多半有机会的,但我话,六年时间应该会出现比我更厉害的女孩,然后就只好做一辈子的医师了。”
“算了,想那么多干嘛。”甩了甩头脑,马库斯把这些杂念清空出大脑,然后包含着情意的舔了舔塔娜的后颈。“怎么样,状态来了么,我已经硬了。”
“我……应该还差点?”塔娜有点不自信的摸了摸下身,感受了下自己鼓间的湿润程度,随即趴在了一旁的骨桌上。“够湿了,来吧。”
前戏,已经在言语之间的谈话中悄然完成,双方已通过亲密的接触,从彼此的身上获取了足够量的异性气息。这些气息足够让他们在身体与心理的双方面上,完成交配的准备。看着趴在骨桌上塔娜,她那修长而又矫健的双腿透露出的健康曲线让马库斯为之雀跃,上边沾染的泥土与未愈合的伤痕,也是属于英雄的象征。在往上,平日里隐藏在衣着之下,饱满圆润的臀部也勾引着他的眼神,在凯沃斯人的审美中,臀部的丰满,无论男女,都是美的象征。因为丰满的臀部如果长在男性身上,那就意味着他的弹跳力与爆发力都会极为出众,是健康而强壮的象征。而如果长在女性的身上,除了上述的两个特点,还要加上能产出最多的,也是最强壮的崽。而现在,属于塔娜那丰满的臀部任由马库斯揉捏,要知道,这可是马库斯成年后,第一次与异性如此亲密的接触,一时恍惚,他便沉迷其中。
“呜,不要再揉哪里了,好奇怪啊。”
同马库斯近似,虽然说塔娜由于医师的身份,往往与那些负伤的雄性凯沃斯猎手所接触,但这终究只是接触,而不是亲密接触,更不是双方释放出求偶的讯号后,进行的亲密接触。人生之中的第一次发情,第一次赤裸,第一次趴在神圣的交配桌上,第一次被身后看不见的男性揉捏自己浑圆的臀部。如此多的第一次,让她感到困惑,感到不安,但也感到新奇,也在身体的悸动下,呼吸渐渐急促。她不太清楚自己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尽管说曾有三个孕妇,一脸幸福的告诉她被身后雄性贯穿时的快感。但是在此时此刻,那些记忆中的言语是如此的单薄,而面对陌生的刺激,她也只好不安的扭动着健康的双腿,轻轻的蹭着地面,同时,期待着马库斯的下一步动作。
“快点啦,不要捉弄我啦。”
“啊,抱歉。”
马库斯轻轻的握了握塔娜的爪,向她道述着自己的歉意。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明明自己从小到大,对着这样的场景幻想了无数次,也在每次观看交配仪式的时候,幻想着自己上去以后,要如何如何的奋力抽插。但是真正到了战场上,反倒有些犹豫不决。思来想去,他也只好把这点,怪罪到了面前的美人太过美丽上。而一想到这里,他便再也忍不住了,俯下身去,咬着塔娜的耳根说道。
“你屁股太美了,我被它吸引住了。”
“油嘴滑舌。”
面对马库斯的称赞,塔娜羞得耳根发热,是羞得双目禁闭。美丽,被人称赞美丽,是多么一件稀罕,奢侈,而又令人高兴的美事啊。明明大家都在为生存而奋斗,而挣扎,可自己却因为这种称赞而感到欢喜,这又是一种怎样的堕落啊。不过,毕竟也是在交配仪式上嘛,在这个人生当中的第一次,也有很大可能是唯一的一次与异性亲热的机会上,一点点小小的堕落,也应该是被允许的吧。
“那你还不快插进去来,人家里面,早就湿透了。”
“好~听你的。”
马库斯后退半步,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身位。看了看自己傲然挺立的阳物,再看了看塔娜那含苞待放的阴阜,属于交配,属于生殖的欲望侵占了他的脑海。在一声塔娜的娇哼声中,马库斯的双手粗暴的捏住了她的翘臀,手指上短而钝的短爪也在丰腴的臀肉上留下了八道浅浅的血痕。而这样的血痕,不仅没有激起马库斯怜香惜玉的心思,反倒是让他愈发狂暴。而塔娜在痛楚之下,亦没有惊慌,反倒是将其视为某种挑逗,变得愈发性奋。
“我要进来了!”“快来~~~”
可想法,终究不是现实。无论是马库斯,还是塔娜,面对这样的行为都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马库斯阳具上粗壮的龟头反反复复的在塔娜光洁的阴阜上摩擦,敏感部位相互之间亲密的摩擦挑逗着双方的情欲,可无论如何也无法让双方得到释放。而越是这样,他就越焦急,同时,塔娜也在快感的刺激,饱受着情欲的折磨,心脏的跳动愈发迅速,动人的娇喘愈发诱人,而这些反馈,又好像是一股热油,浇到了马库斯熊熊燃烧的欲火之上,让他理智尽失。
“唉,这样是不行的,让我来帮你一下吧。”
“族长……”*2
终于,呆在一旁的安娜所欧姆看不下去了。没有办法,现实之中没有那么多的时间让这两人挥霍。太阳落山时宜人的气温只有一小会,如果不能在这段时间内结束战斗,那么等下寒风骤起之时,仪式就不得不中断了。
“看好了,马库斯,你要把你的阴茎插入到这里。”“嗯……”她说着,一只手轻轻的扶起了马库斯的阳物,而另一只手,则是轻轻的叩开了塔娜流着淫液的小穴。“还有你,塔娜,你太紧张了,来跟我深呼吸,放松一点,不然马库斯是进不来的。”“呜……”
在安娜所欧姆的协助下,马库斯的龟头第一次的侵入了塔娜那紧致而温暖的小穴,感受着来自塔娜一阵有一阵的痉挛收缩所带了的舒爽感。而塔娜却恰恰相反,第一次感受到自己秘密花园哪里传来的强烈异物感,让她感到有些慌乱。要知道那里明明连塞进去一根手指都十分的困难,但现在反倒被马库斯巨大的阳物所侵入。这种感觉完全超出了她意志范围所能控制的范畴,只能任由身体反抗着,自己也是下意识的躲避着。
“马库斯,先稳住,不用动,待会再慢慢的往里插,不用担心的,这不会伤到她。”见状,安娜所欧姆也了解了症结所在,她一边对性欲蓬勃的马库斯下达着指令,一边绕到了塔娜的身前,双手搭住了塔娜的肩膀,鼻尖对鼻尖,双目对双目。“来,塔娜,看着我,跟我一起呼吸。”
“可是族长,我做不到,我…我下边被撑的很难受。”看到敬爱的族长就在自己的面前,塔娜再也绷不住了,带着哭腔向族长抱怨道。“而且,被插进去,真的会很舒服么。”
“会的,会的。”安娜所欧姆一边轻抚着塔娜的后颈,时不时的捏起一块肉,柔声安慰道。“我做过三次了,每一次都不例外,那种身体失去掌控,仿佛飞上云霄一样的快乐,让我此生难忘。”
“可我,为什么现在这么难受呜……”似乎是察觉到了塔娜的小穴有些许的放松,身后的马库斯便摁着塔娜的臀部,缓慢,而又不可阻挡的向前挺进了一段。而恰恰就是这一段,让原本有些放松的她身体再次绷紧,后背反弓的同时头颅高高抬起,双手却死死的抓住了安娜所欧姆的双肩,不肯松开。片刻后,犹如没了魂的她再一次的趴在了交配桌上,与安娜所欧姆四目相对。“族长骗人,感觉……好疼啊,身体好像要裂开了,一点都不舒服。”
“宝贝,那是你太紧张了,来,我问你,很疼么?”
“疼——”
“你想想你曾经受过的伤,疼么。”
“也疼。”
“那跟现在比起来呢,那个更疼?”
“呜——还是曾经受到的伤更痛。”
“那你现在的,还疼么?或者说,能忍住么?”
“能忍住……而且,也不怎么疼了。”
在安娜所欧姆与塔娜的谈话时,马库斯的阳物也不知不觉间完全插入了塔娜的身体。而当安娜所欧姆看着塔娜的身体逐渐从紧张的状态进入一种发情的媚态时,她便知道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接下来的,是属于两位年轻人的了。
“塔娜,我可以动了么。”
看着族长离开,马库斯迫不及待的俯下身去,舔舐着,轻咬着塔娜的后颈,压迫着塔娜的娇躯,对她的耳根吹着气,竭尽自己所能的挑逗着对方的情欲。而塔娜似乎也觉得刚才与族长对话的自己,有些亏欠身后的马库斯,为此,干脆以也不顾自己的感官仍有些许的不适,默许了马库斯的行为。
“那我,动起来了。”“呜——”
巨大而火热的阳具插在身体里是一种感觉,而动起来,又是另外一种的感觉。听着身后马库斯舒爽的低吟,她实在是不想扫了他的兴。谨遵着族长的教诲,她胡思乱想着,分散着自己的注意力,她深呼吸着,尽可能的放松着自己的身体。就这样忍耐着,坚持着,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塔娜突然发现,自己的动作不知何时起,已经开始应和着马库斯的抽插,自己的深呼吸,也变成了带有娇媚之意的呻吟。而也正是这时,塔娜才发现,从股间传来的,早已不再是令人不适的异物感,与身体上的撕裂感。而是一种,仿佛如同触电一般,让人浑身酥麻,飘飘若仙的舒爽感。
原来族长没有骗人,真的很舒服。
“马…马库斯,你其实呜——,可以再快一点的。”
“我早就等不及了!”
得到了塔娜的首肯,马库斯兴奋极了。此刻的他,宛若被红布所吸引的公牛,双手紧紧的握住塔娜的纤腰,操纵着胯下的长枪,一次又一次的对准了塔娜的小穴发起了冲刺。一下,两下,三下,四下,鼓胀的阳具在塔娜的小穴里进进出出,带出了一股又一股的淫水,而两人肉体撞击的啪啪声,也是渐渐的连成一片。而伴随着马库斯每次阳物的抽插,塔娜都感觉自己的灵魂似乎也随之而动,不断的在自己的身体里进进出出。而这最好的证据便是……
“身体,身体要无法控制了!”
更加快速的抽插,更加激烈的碰撞,带给塔娜的,便是更强烈的快感。尽管说那三天前的地震来做对比有些不太恰当,但是塔娜真的觉得,比起地震时的那种地动山摇,更是马库斯这激烈而狂暴的抽插更让她站不稳脚跟,更让她的身体瘫软无法动弹。双眼上翻露出大片的眼白,双腿伸直不知不觉间也脱离的地面,双手也是紧紧的握住了马库斯的手腕,但也不知道是拒绝,还是邀约。塔娜就这样感受着从小穴位置迸发,而逐渐传遍全身的舒爽,也让她逐渐了解到莱欧娜口中那飞在云端的感觉,是为何。
“舒服么!塔娜,我问你舒服么!爽不爽!”
“舒服,舒服,爽,超级爽,马库斯,马库斯,还可以,还可以再快!”
“我会让你体验到的!”
本能的,马库斯突然意识到这场仪式马上就要结束了,而自己的生命多半也要就此终结。但他不在乎,他一点也不在乎,他现在只想要给眼前的这个女孩留下更深刻的印象,也只想要给这个女孩留下更美好的回忆。无所谓,无所谓,这一切都无所谓的,他低吼一声,绷紧了全身的肌肉,发起了最强,最猛,也是最后的一次冲刺。
“哦哦哦哦哦哦哦啊——”
“嗯嗯咿呀啊啊啊啊!!!”
马库斯死死的压在了塔娜的身上,仿佛要把自己的身体嵌在她身上一样,融为一体。而塔娜此刻也是死死的扒住桌角,暗狠狠的与马库斯较着劲,让两人贴合的更加紧密。然后,在某一个时刻,二人齐刷刷的松了一口气。
“很抱歉,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没关系,我会永远记得你的。”
保持着插入的姿势,塔娜别扭的翻了个身,慵懒仰面躺在了交配桌之上,他们彼此注视着,手指交错着,明明不过是今天才在一起,明明不过是只是进行了一次萍水相逢般的交媾。但他们就好像经历了长久热恋的情侣,交换着只属于他们之间短暂,而又炽热的感情。最后,一同笑出了声。
“那,再见啦?我准备好了呢。”
“嗯,再见了,族长,我也准备好了。”
“嗯。”看着马库斯与塔娜信心满满的样子,安娜所欧姆也点了点头,然后把目光投向了一旁的送葬师,示意。“仪式,开始吧。”
伴随着一阵古怪的合唱,两名凯沃斯人上前,他们一左一右的待在马库斯的身旁,割破了他手腕与脚踝上的皮肤,让鲜血汩汩留下。
“我感觉我有点头晕,好像不是因为失血。”没有去管流血的躯体,马库斯只是静静的看着塔娜。
“是因为我已经开始吸收啦,交配的功课都没有做足么?”塔娜眨眨眼,有些俏皮的说道。
“功课,那种东西么,雄性这边可没有还能活下来的人告诉我是什么感觉啊,塔娜。”马库斯苦笑一声,但是看着塔娜的眼神,变得更加的宠溺,而在腹部停留的时间,也愈发长久。
“一,饮血——让马库斯的血脉,在族群中的每个人身上流动!”
当流出的血液足够多的时候,那两位送葬师便向捧起两碗血液,向周围的人递去。承载着马库斯血液的陶碗,在围观的所有凯沃斯人之中传递,每个人都喝下了一小口,当最后收回到送葬师手里时,他俩再把仅剩的血液,一饮而尽。
“新郎的心头血——献给新娘。”
一柄带着孔洞的骨锥刺入了马库斯的胸膛,动力澎湃的心脏在一次次的跳动中,挤出一股股的鲜血,装在碗里,然后再,喂给了塔娜。
“我的血,好喝么?”视线已经有些模糊的马库斯问道。
“其实,不好喝。”躺在桌子上,被喂着喝下液体并不是一件舒服的事情,但塔娜还是大口大口的咽下了那些粘稠而又充满腥味的液体。“但是因为是马库斯的,所以我会回答,非常好喝。”
“说我油嘴滑舌,你不也是么。”彻底看不见的马库斯露出了虚弱的微笑。
“二,食肉——让马库斯的身躯,与族群中的每个人融合!”
说着,喊着,送葬师掏出了特制的支架,架在了马库斯的腋窝之下。随即便掏出了两块锋锐的石刀,从脚开始,一路向上,一刀,一刀,又一刀的分割着马库斯的肉体,然后精致的码在两个小碟子上。同样,当这两个小碟子被堆满,送葬师再次把这两个小碟子递出,让周围的凯沃斯人,一块又一块的吞噬着他的肉体。
“说真的,我居然没感到怎么疼,真奇妙。”马库斯感觉自己的身体冷极了,似乎除了嘴巴以外,什么都动不了了。
“因为你快要死了啊,你的本源魔力已经快被我抽干了,感觉不到疼,也很正常吧。”依旧是可爱的俏皮话,前提是,忽略掉塔娜眼中逐渐蓄满的泪水。
“嗯,很正常,也很奇妙。对了,你说咱们的孩子,会怎么样呢?”马库斯感觉自己的听力,也有些恍惚了。
“我,我也不知道,我也没法告诉你,毕竟也就强如族长大人能看着自己的孩子长大,咱多半也会死的,是的,也会死的,比你晚两年。”感知着自己身前的‘丈夫’气息愈发的微弱,塔娜不自觉的伸出手,抚摸着他的身体。好冷啊,跟刚才把自己摁在桌子上干的时候那股火热劲完全不同。“马库斯,你知道,我现在,在摸你啊。”
“诶,真的么,我还真不知道呢。”轻轻的笑了两声,马库斯突然严肃的说道。“塔娜,答应我一个事情可以么。”
“你说吧,我会听的。”塔娜握着马库斯僵硬的手,应道。
“那就是待会,不要哭,好么。”马库斯,用他那最后的力气,翕动着嘴唇说道。
“哼,你知道么,马库斯,你这句话很没新意的。要知道在每次仪式上,新郎都是这么说的。”塔娜缓缓的闭上了双眼,没有一滴泪珠留下,所以说塔娜没哭,甚至说塔娜还在笑,她在笑那马库斯的愚蠢,笑那马库斯老套,她在笑那马库斯……还有什么可以笑的呢?
“新郎的心头肉——送给新娘!”
拔出带孔的骨刺,却没有一滴鲜血流出。锋利的石刀剜开马库斯的胸膛,掏出了那颗尚有余温的心脏。那就是马库斯的心头肉,按照凯沃斯人的习俗,如果是正常死亡,送葬师会将心脏留下来,最终献给族长。但如果是交配仪式上,心脏会在新郎死亡的时候剖出,献给新娘。
………………
“嗯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塔娜大口大口的吞咽着,大口大口的咀嚼,仿佛这是一颗仇敌的心脏,恨不得生啖其肉。塔娜没有哭,塔娜没有哭,她在告诫自己,当初莱欧娜没有哭,安妮没有哭,姬儿没有哭,从小到大,塔娜见过的所有从仪式上下来的新娘,虽然她们的面容都很古怪,但都没有哭。于是乎,她在笑,她在吼,她在叫,她粗暴的对待着手里的那颗心脏,让自己的利齿将其扎穿,嚼碎,用双手将其撕裂,捣烂,但总而言之她就是没有哭,没有哭,根本没有哭。直到马库斯的心脏完全下肚,塔娜才停下癫狂般的动作,剧烈的喘息着。
“……做到了呢……”
“新郎的皮肤——送给新娘!”
石刀再次上下翻飞,这次对准的是马库斯的厚实的皮肤了。凯沃斯人的皮,姑且算得上是厚实,如果再用一些材料进行一下处理,那么也称得上坚固。由于异星的恶劣环境,这里实在是少有较为巨大的食肉,或者说食草动物。更多的,则是一些小型的植物,菌类,和昆虫以及某些如同砂之虫一般,体型巨大的危险魔兽。在这样的世界里,凯沃斯人想要找到一种可以充当蔽体的衣物,为自己保暖的材料,属实不易。所以,他们只好盯上了自己。
当然,在仪式之上,终究是走个过场。当马库斯的头皮被全部割下,临时制成了一顶简易的帽子戴在了失魂落魄的塔娜头上后,这次的交配仪式就算是圆满完成了。寒风乍起,夜幕降临,所有人也应该躲进自己的营帐,睡上一觉。然后第二天带着新生的希望,和马库斯在这个族群内留下的所有意志与肉体,继续在这个异星挣扎。
但就在这个时候,吸收完马库斯本源魔力的塔娜,本该进入一种短暂的容光焕发的状态的她,走了两步之后,却突然踉踉跄跄的摔倒在地。宛若搁浅的鱼儿,无力的挣扎着,久久不能起身。而这样的举动,也是吓坏了周围不少的凯沃斯人,他们慌慌张张的聚在一起,小心翼翼的搀扶着塔娜起身,族群中仅剩的医师珊迪也是火速带着自己的器具赶来,可看着异常虚弱的塔娜,珊迪表示对她身上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没事的,大家,我没事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很疲惫,让我休息……休息一下就好了。”
塔娜似乎有点不太习惯这样来自族人的好意,一时之间,她还未能适应自己的身份从一个医师学徒转化为了族群的孕育者。所以面对着族人的关怀,她反复的强调着自己的身体没有异状,笨拙的拒绝着他人的好意。
“没事的,没什么大事的,稍微扶我一把让我回屋,休息一天就好了,真的,不用担心……”
“让开,让我看看……”
该说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么。尽管说通过塔娜无力摔倒这一件小事,安娜所欧姆就对她身上发生的异状有了一个大概的估计,但无论如何,她也不希望这样的惨剧发生在塔娜身上,发生在她的部族身上。可,这终究是一个讲道理的世界,没有什么意识可以歪曲现实,没有什么心灵胜于肉体,无论安娜所欧姆内心的期盼有多么强烈,现实终究是在她触碰到塔娜的小腹后,坍陷向了她最为恐惧的结局——本源魔力匮乏。
“族长,你不要露出这样可怕的表情啊。我没事的,真的,身体很好的,你看,我还能……站……站……站……嗯——啊……”
看得出,塔娜已经竭尽全力了。她的意识驱使着她的肉体,从四肢百骸的深处发掘出每一丝的气力,爆发出每一点的潜能。她扶着旁人的双手青筋暴起,她原本圆润的大腿上肌肉鼓起,甚至说牙关紧咬,双目禁闭,涨红了小脸的她,想要……
“族长,塔娜……是不是做错了什么啊,是不是说,我本来,不配当…当新娘的……啊。”
……哭了出来。
“这不怪你,孩子,你没有错。”安娜所欧姆缓缓蹲下,伸出她的那双挖掘过土壤,锻造过武器,杀戮过野兽,解剖过族人粗糙的手,轻轻地拂去面前女孩脸庞上的滴滴泪珠。“接下来,把我给你的东西,咬在嘴里,一直咬在嘴里,不要松口,可以做到么。”
“族长的要求,塔娜一定会做到的。”塔娜看着安娜所欧姆的脖颈,顶着涣散的瞳孔,坚定的回复道。
“那……”安娜所欧姆站了起来,眉宇之间的慈爱烟消云散,威严冷酷而又可靠的族长向她的族人下达了命令。“送葬师,剥肉刀。”
马库斯的尸骨未寒,这把吞噬了马库斯血肉的剥肉石刀,自然也是尚有余温。安娜所欧姆在手中简单的把玩一番,熟悉下形状,重量,再用指尖了解一下锋锐程度。夸赞一声送葬师的尽职尽责,最后,再回忆下那五位死于自己刀下的同族,安娜所欧姆毫不犹豫的拿着石刀,在自己的腹部,剖开了一个口子。
面对周围此起彼伏的惊呼,安娜所欧姆充耳不闻。有那么一瞬间,她感觉自己仿佛回到了年轻的时候,从青涩,到成熟,从笨拙,到熟练,从惊慌,到最后的面不改色,抛弃了自己的情感,分解着自己的一个个长辈。剥开皮,切开脂肪,斩断筋膜,缓缓的锯断韧带,以及很重要的避开血管。她感觉自己越来越熟练了,手上的动作也越来越快了,恍惚间,她捻起一块大小适中,薄厚合适的肉片,放在眼前端详片刻,感叹一声宝刀未老,便想装盘。
哦,忘了,自己不做送葬师已经许多年了。而且,现在的自己也不是再给别人送葬,而是要给自己……送葬!
“族长,我闻到了血腥味,大家好像,也很慌张,是发生什么了么。”本源魔力的匮乏直接导致了塔娜身体迅速的衰弱,双目难以视物的她也只好通过周围的声响与传入鼻尖的气味来分析,而周围传来的讯息,令她十分的……
“没什么大事情的,来,塔娜,张嘴。”安娜所欧姆的手很稳,刀很快,动作,也十分的熟练。尽管腹腔已经大开,鲜嫩而又脆弱的身体组织暴露在寒冷的空气中,正在散发着袅袅白烟。但渗出的鲜血,也不过寥寥几股,甚至还未流至地面。但,也就到此为止了,随着狠辣的一挥,子宫与阴道的联结被斩断,安娜所欧姆轻轻的拖着几乎挂在半空中的子宫,缓缓的塞到了塔娜嘴里。“咬住它,稍微用力点,记得咬穿它。”
“!”
当咬下去的那一刻,塔娜原本涣散的瞳孔有了收缩的迹象,垂落的四肢也有了活动的迹象。在这之前,她闹不明白,明明在自己之前的那些姐姐,从交配桌上下来的时候,都是身手矫健体力充沛。可是到了她这里,充沛的体力仿佛只是一个错觉,几乎是一个瞬间,她就感觉自己仿佛饿了三天三夜,遭了一场掏空自己健康的重病,原本强壮的身躯转瞬变得孱弱不堪,连支撑自己做起都是一种奢望。而现在,她咬着嘴里那个温暖的,柔韧的组织,感受到了一种跟先前自己抽取马库斯本源魔力的近似的感觉,在这个瞬间,她明白了。
自己,终究是不够格的。
“乖——”轻轻的抚摸着塔娜的头颅,慈爱的目光重新充斥在她的眼眸之中。当需要下达指令,命令时,安娜所欧姆是哪个冷面的族长。但更多的时候,她更像一个母亲,温柔的母亲。几乎族里的每一个人都是她亲眼看着长大,几乎族里的每一个人都曾受到这位慈祥长辈的照料。这不由得让人,让人忘记一个显而易见的事情——安娜所欧姆,她太老了。“送葬师,为我送葬。”
“………………”
“送葬师!为我送葬!”
“……是……”族长的命令,不容置喙!
缓缓的递出重新占满鲜血的石刀,安娜所欧姆有些放松的依靠在送葬架上。活着,真不轻松啊,小时候的自己不懂,也想不明白,为什么那些长辈,总是可以抱着一副安宁,淡然的表情,甚至说有点小欣喜的看着自己的血液被族人分饮,自己的肉体被族人分食。她想不懂,根本想不懂,没有任何办法想明白,为什么他们,一点都不怕死。不过现在,她明白一点了。因为活着,真的好累啊。
“一,饮血——让……安娜所欧姆的血脉,在族群中的每个人身上流动!”
“达伦,出列。”安安静静贡献着自己本源魔力的安娜所欧姆突然想到,当初自己的那三任丈夫,似乎也是再这样的一个情况下死去的。
“族长,我在。”达伦,是逃难时昆卡的替补,他也是狩猎精英中的一员,虽然说实力不算强劲,经验也算不上丰富,但是现在矮子里挑高个,已经没得选了。
“我很……抱歉。”第一次的,安娜所欧姆产生了自己做错事的感觉,如果说自己在那几天没有沉溺于祈祷,而忽视了外界的变化的话,或许,很多人的脸庞,并不一定只能在记忆中搜寻。“我未曾传授过你该如何当一个族群的领袖,更未曾想过传授你如何当一个族群的领袖,但现在,我也只能任命你为下一任族群的领袖。”
“这并非您的过错,若不是您,族群已经覆灭于群山之间。族长,您是我们永远敬爱的族长。”达伦猛然下跪,悲怆的望向那个曾经强壮,带着族群繁衍壮大的骄傲女族长。但她现在,跟每个濒临凯沃斯人一样,虚弱,疲惫,但又……豁然重负。
“那些事情,不用再提了。”挥挥手,安娜所欧姆似乎是不愿讨论这个话题,生硬的转移了话题。接着,她看着自己的血液已经被众人分饮,最后由送葬师饮尽,深吸一口气,大声宣布道。“我,安娜所欧姆,以库伦部族族长之命,宣布达伦为下一任库伦族长!”
“旧族长的心头血,献给新族长!”
带孔的骨刺狠狠的扎透了安娜所欧姆的胸膛,炽热的血液转瞬蓄满了冰冷的盆钵。送葬师慌慌张张的堵住了骨刺上的孔洞,把鲜红而腥甜的血液递到了达伦身前。而达伦一把夺过,一口饮尽,咆哮着,宣誓道。
“我,达伦,作为新任的库伦族长,誓要带领族群万代昌盛!”
“很好呢,达伦,很有气势。”安娜所欧姆笑了笑。
“二、食肉——让安娜所欧姆的肉体,与族群中的每一个人融合!”
不知不觉间,从安娜所欧姆身上削下的肉片已经堆满了两个小碟,送葬师再次将碟子送出,供所有凯沃斯人进食。而面对这样丰盛的美味,所有的凯沃斯人都有些下不去嘴,一天之内,短短一天之内,居然可以吃到两次肉食,这是何等的幸运,又是何等的奢侈啊!
“送葬师卡尔。”
“我在。”
“待我死后,让我的血肉就不要贮藏了,直接被族群的大家分食殆尽吧。大家都太累了,需要饱餐一顿,需要放松一下。”
“是。”
“………………”
“医师珊迪。”
“我在。”
“待我死后,我的皮肤优先用于制作绷带与护具吧,到了新的地方,大家对环境都不熟悉,多准备点医疗物资,别让大家受伤了。”
“是。”
“………………”
“锻造师波尔斯。”
“我在。”
“待我死后,拿我的骨骼去制作一下大型的武器吧,这里地势较为平坦,可能存在一些活跃的大型野兽,别让狩猎师拿着短矛与石刀跟这样的敌人作战啊。”
“是。”
“………………”
“育儿师琳娜。”
“我在。”
“这次族群的损失太大了,给孩童提供的食物稍微充足下,降低下他们的竞争压力吧。在未来的很长时间内,我们需要迅速的补充人口,而不是残酷竞争下产出的精英。”
“是。”
“………………”
“狩猎师班森。”
“我在。”
“这么短的时间,我也没法教给你什么了,只能跟你说,外出狩猎前,自私一点,贪婪一点,吃饱一点。除了孕育者外,就数你们最重要了,明白么。”
“是。”
“………………”
转眼间,两小碟肉尽下族人的饕餮之口。而送葬仪式,也进行到了最后一个步骤,族长的心头肉。两名送葬师小心翼翼的解开了安娜所欧姆的上衣,却意外掉落出一尊雕像,一个玉石构筑,通体翠绿,一个头部已经被破坏的娇柔女孩端庄的坐在一把大大的王座之上的雕像。
“族长,这个东西,怎么处理。”一旁的送葬师恭敬的举起雕像,平置于安娜所欧姆的双目之前。尽管说每一位凯沃斯人,都无比的痛恨这位将自己逐出家园的神,但他们更敬重这位引领者族群,在异星中挣扎求生的族长。
“这东西啊,唉,都忘记了,毁了吧。”看到这个雕像的刹那,安娜所欧姆的眼中突然闪过了昆卡那露出岩浆的手臂,以及那象征着赞扬的大拇指。她突然觉得过去的自己是那么的天真,那么的,不谙世事。
“听凭尊意,我们会将其收入荣誉厅……等等,毁掉?族长,您……”此刻,不仅仅是送葬师,在场的所有凯沃斯人都觉得送葬架上的族长是那么的陌生,仿佛是第一次见到一样。
“是啊,毁掉吧,不过可能太硬了,随便找个地方丢了算了。总之,别把它放到我的眼前了,我现在看它心烦。”疲惫的闭上眼,安娜所欧姆其实也已经有点看不清了,主动的激发着本源魔力输送给塔娜不光耗费了她大量的精力,更是让她的身体极速的衰弱着,明明送葬仪式才不过堪堪放掉了一小半的血,两条腿上的肉,可自己就已经如此的虚弱了。
“听凭尊意……”没有人能弄清安娜所欧姆的意思,她已经把这个翠绿的雕像视为自己的禁脔大半辈子了,库伦族群中所有的凯沃斯人都知道污损雕像这件事情就好似安娜所欧姆的逆鳞一样。但是今天,却要在她的命令下,将其摧毁。
“送葬师,我要死了,准备最后一步吧。”不过安娜苏欧姆大抵是不知道族人们的纠结与困惑的,因为她多半是已经看不见,也听不清了。她只是静静的感知着自己最后的一丝本源魔力一点点的顺着子宫,送到了塔娜的身体里后,翕动着嘴唇说道。“让达伦,吃下我的心头肉吧。”
“旧族长的心头肉!献给新族长!”
当塔娜的双目重新可以视物,当她的身体重新充满活力,她愕然的看着族长的心脏在她的眼前被剖出。而自己的嘴里,吐出了一个被咬的破破烂烂的子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