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过头来,淡淡问道:“辛部长,你有什么意见?”
辛二汉正了正身子,说道:“首先,现在只是朱兰花一个人得了性病,未必会是大范围的人都得了性病,所以我觉得还是先把得性病的人的数目调查清楚,再来决定这是不是卧龙岭的大难;第二,杨烈只是一个外来人,并非是卧龙岭本土人,让一个本土人来做副村长,似乎有点不合适吧;第三,此事事关重大,已经不是咱们村委会能够拍板的,我建议上报给长老会,由长老会来做决议。
头两点,倒还是合情合理,但是第三点就是辛二汉的聪明了,因为长老会的东岭代表四长老刚刚出事,马上就要淡出长老会,这个时候,将此事提交长老会决议,摆明了对东岭不利,若是二长老在长老会一力压制,吴连海的提议绝对通不过。
但是,赵连成、何老财和孙二丫心里却对辛二汉冷笑不已,若是朱兰花只是一个普通村民,估计这就是小事一件了,她最多传染给她的丈夫,大不了再传染给她的姘夫以及她姘夫的媳妇,最坏的打算,再多来几个姘头,充其量也只是影响到少数几个人或者十几个人。
可朱兰花是屋女啊,而且是屋女中长得最漂亮的,卧龙岭上跟她发生过关系的不知道有多少人,而且那些人不单单跟朱兰花发生过关系,更是有可能跟别的屋女发生关系啊,这就延续到了跟那些屋女发生过关系的男人身上,以及他们身后的媳妇。
不说别的,就说长老会吧,这几个老家伙手中的权利大着呢,天知道他们会不会利用手中的权利,连钱都不用付地就跟屋女们发生关系了,毕竟这个可能性很大。
在卧龙岭,性病就是不治之症,除非出岭去县城就医,但那昂贵的花费可不是卧龙岭的所有家庭都能承担得起的。
而且,在这个节骨眼儿,谁若是长时间出岭,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嘛,再说了,男人能出岭就医,可女人呢,就只能在家里等死了。
尤其是那五个老家伙,可是众人紧盯的目标啊,如果他们五个全都出岭了,只怕他们回来之后,等待他们的,将会是一场卧龙岭的大乱,说是卧龙岭的一场大灾难,绝不夸张,吴连海敢在村干部的会议上提出此事,必然已经得了长老会的支持了,辛二汉竟然还这么愚蠢地反对。
吴连海点了点头,说道:“辛部长说的也有道理,我虽然是村长,也不能独断专行,不如这样吧,我提议,先调查得病的人数,然后再向长老会尽兴汇报,至于杨烈的身份,暂且不予考虑,大家觉得怎样?”
辛二汉马上说道:“我同意。”
辛二汉都这么说了,其余三个抱着看笑话的人自然也分别表示同意,只是他们看着杨烈的时候,眼中多了一些不同,毕竟昨天晚上杨烈的表现太不凡了,跟以前那个默默无闻的老师简直不是一个人。
吴连海点了点头道:“好,既然大家都没什么意见,咱们村委会就达成一致了,杨烈,我问你,将卧龙岭的成年村民全部检查一遍,大约需要多长时间?”
杨烈这才明白吴连海把他喊过来的原因,心里不禁暗暗佩服吴连海老奸巨猾,看来今天的情况已经完全在他的掌控之中了,于是他便皱了皱眉,配合地说道:“具体检查多少人,我无法确定,但是,我只能提供一点,检查一个人大约需要十几秒到二十分钟的时间不定。”
吴连海问道:“这话怎么说?”
杨烈淡淡一笑道:“病情越重,症状也就越明显,甚至于只看表皮就能确定,但是病情轻的,症状自然也就不明显了,检查起来也就越费事。
吴连海故意皱了皱眉头道:“这就不好判断时间了,卧龙岭有八千三百多人,除去未成年的孩子,以及老年者,估计需要接受检查的也有四千人,就算每个人平均需要用时五分钟,一天也最多只能检查一百个人,四千人也就是四十天,看来此事只能等四十天后再向长老会汇报了。”
四十天,辛二汉闻言吓了一跳,马上就明白自己跳进吴连海的小陷阱中了。
现在,估计整个卧龙岭的人都知道性病已经在卧龙岭蔓延的事情了,如果要等四十天再让杨烈进行治疗,只怕他辛二汉会被卧龙岭人的吐沫星子淹死。
“咳咳”这个时候,辛二汉一边骂吴连海老狐狸,一边不得不将自己的意见推翻,笑着说道,“的确,若是按部就班,时间就会拉长很多,为了能让乡亲们马上得到救治,不如一边治病,一边记录,然后再向长老会汇报此事,请长老会定夺。”
吴连海心里冷哼一声,暗想,蠢材,这种话也能说得出口,看来你们西岭真的没有人才了,连你这样的蠢蛋都能被列为长老的接班人,嘿,你们斗得过东岭才怪。
看到吴连海给他使了一个眼色,杨烈知道该他说话了,淡淡说道:“村长,有件事情我忘了告诉你了,性病的检查和治疗很是耗费心神,尤其是连续不停地工作,我估计难以承受下来,再说了,我还教着五年级的课程,孩子的功课也很重要。”
杨烈的话虽然说得很婉转,但是所有人都听明白了,出力不落好,这种事情杨烈是不会去做的,要么就先许给一定的好处,否则免谈。
吴连海皱了皱眉,看着辛二汉,淡淡说道:“这样啊,说得也有道理,可这就麻烦了,杨烈有苦衷,但治疗性病一事又耽误不得,不知道大家有什么好办法没有,都说说,集思广益嘛。”
就在这个时候,村委会门口忽然传来一个妇女惊慌失措的叫喊声:“辛二汉,你这个老不死的,干什么呢,快回家,你儿媳妇非要上吊不可,若是晚了,可就要出人命了。”
“啊”,众人一听,皆是吃了一惊,好好的,上什么吊啊,这不是乱上添乱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