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天我都心烦意乱的,一方面为自己的糗事后悔,另一方面盼着电话铃响。
他们说了要是录用我,会打电话通知我的。
可是电话却像哑巴了一样一声不响,我甚至一度怀疑是电话的线路坏了,过一会就拿起来听一下是不是正常。
快到中午的时候电话终于响了起来,我扑过去接起电话,来电的却是张哥。
他问我没什么事吧,我说没事,就是头有一点痛。
我没和他是是璐璐接我回来的,怕他担心。
张哥说他到现在才睡醒,还说喝酒他是服我了。
我哈哈笑着说:“昨天我也喝多了,所以这回算平手吧。”
张哥说:“什么平手啊?你比我多喝一瓶呢,我真服了。下回咱们不这么喝了,喝多了都遭罪。”
我说:“是啊,酒大伤身啊,以后咱们都少喝点吧。”张哥答应着把电话挂了。
晚上璐璐回来以后就缠着我和她聊天,我知道她这是为了宽慰我,我不好意思拂她的好意,就和她天南海北地瞎侃着。
你还别说,心情还真缓解了不少。
八点多钟,我辞别璐璐回到了小旅店。
我本想好好睡一觉,却怎么也睡不着,思忖着张哥说的话,我觉得要是真的考不上去帮张哥未尝不是条好路,虽然肯定不会当什么总经理,但为了张哥和璐璐,我一定会倾尽全力。
后来我就睡着了,在梦里,我一会像总经理似的在工地上指挥,一会又变成力工在搬砖,一会又穿着西装在阴森森的政府大楼里转悠……
早晨,我被一阵敲门声惊醒,我以为又是老板娘呢。
在这住了好几个月,和老板娘混的特熟,这段时间她没事就跑过来问我一个人孤单不孤单,寂寞不寂寞,还要给我介绍对象。
常在她店里做生意的几个“小姐”也总疯言疯语的逗弄我,看到我就问要不要免费服务,简直烦死了。
我不耐烦地问了一句:谁啊?
“哥,快开门啊!”璐璐的声音传进来。她怎么来了?我赶紧把被子裹在身上过去把门打开,又躺回到床上。
璐璐进来以后左右踅摸着,还津着鼻子闻了闻,然后撇着嘴说:“哥,这地方也太脏了,你怎么在这种地方住啊?”
璐璐是头一次来我住的地方,一个女孩家当然不习惯了。
我笑笑说:“这就够牛地了,比蹲火车站不强多了嘛。”然后奇怪地问:“璐璐,你怎么跑这来了?现在才六点多啊!”
璐璐整了整表情,沉痛的对我说:“哥,我有个坏消息要告诉你。”
我心里一凉,脑子里快速搜索着坏消息可能是哪方面的。
张哥的工地出事了?
璐璐家进小偷了?
我没录取?……
不明所以,我赶紧问:“出什么事了?!”
璐璐低着头憋了半天,终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扑到我床前说:“哥,你被录取了!昨天晚上快九点了才来的电话!”
我脑袋一时没反应过来,茫然地问璐璐:“你说什么?”
璐璐抓着我的胳膊,对着我的脸说:“你被录取啦!今天就让你去报到!”
我“忽”地一下坐起来反抓住璐璐胳膊连珠炮似的问:“真的啊?!你不是跟哥开玩笑的吧?!怎么那么晚才来电话呢?!”
璐璐呲牙咧嘴地说:“是真的,哥!人家说才开完会定的,所以通知有点晚了。”
接着又痛苦的叫道:“哥,你放手啊,痛死我了!”
我赶紧放开璐璐的胳膊,不好意思的说:“对不起对不起,我太高兴了!”
我压抑不住兴奋的心情,站起来在床上来回转悠,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录用了录用了录用了……”
璐璐看我站起来就转过头去背对着我,过了一会儿又忍不住转过来关心地问我:“哥,你没事吧?”
我才这注意到自己只穿着内裤,赶紧又钻到被窝里,不好意思地说:“璐璐,你是不是觉得哥哥有点像范进啊?”
璐璐脸红红地说:“你比范进严重多了,你都要出去裸奔了!”我被她说的只能嘿嘿地讪笑。
璐璐想起了什么事正色到:“哥,人家让你今天九点钟以前到市人事局报到呢!昨天晚上我没敢来告诉你,怕你睡不着觉,结果我自己倒兴奋的一夜没睡着,大早晨的就跑来告诉你。你可别耽误了啊!”
我说:“你放心吧,就算让我爬着过去都晚不了!”
璐璐说:“那你快起床吧,我们去外面吃饭。”
说着就把衣服扔给我,自己背过身去了。
我悉悉索索的套上衣服,又跑到公共卫生间洗漱,回来的时候璐璐已经把我的床整理好了。
我一进屋,璐璐就指着未婚青年床罩上都有的一些痕迹对我说:“你看看,这都脏成什么样了?也不知道洗。”
说着就要往下掀。
我红着脸拦住璐璐说:“这又不是自己家的,有旅店的服务员给洗,你别管了。”
然后又欲盖弥彰的解释到:“这旅店什么人都睡,所以脏了点儿。”
璐璐显然不知道那些痕迹都是什么,气愤的说:“这些人也真是的,这么脏也不给换,我们住店又不是不给钱,我去找他们去!”
我赶紧拦住说:“行了行了我的小姑奶奶!十块钱一晚上的地方你还指望有多干净卫生啊?将就着睡就行了,反正也睡不了多久了。”
璐璐想了想好像也是,就说:“这样吧,从今天晚上开始你到我那去住吧,反正也住不了几天了。”
我说:“不用不用,我就在这住吧,这段时间我都住习惯了,换个地方没准儿会睡不着的。”璐璐忧怨地看了我一眼没说什么。
我和璐璐来到街上,找了一家干净的小店吃了早餐,璐璐嘱咐我别报到晚了,晚上要回来吃饭等等,就去上学了。
我一看时间快到八点了,就找到公共汽车站,向人事局的方向去了。